安若皱眉:“娘,难不成你是想让小弟一直被他们欺负?还是安家人傻钱多,不只要供得贵,还要供那几个小子吃喝?”
安杨氏啐了声:“你还别说钱的事儿!我也懒得和你说那么说——十两银子!”
安若扬眉,动都不动:“娘又说笑了,你可有银子存在我这了?”
“你弟伤成这样,你不拿医药费啊?”
安若不为所动:“得贵受伤是我打的?娘,你不去找打伤他的人,反倒跑我这胡搅蛮缠,岂不可笑?”
安杨氏瞪眼:“放屁!要不是你怂恿你弟还手,他能受伤?你也别和我歪,痛快地拿钱。”
安若笑笑,站起身来,却不是为了去拿钱,而是指着门外道:“娘,你现在出门往左转直走个五六百步……”
“你啥意思?”安杨氏眼皮一翻,眼色难看。
安若笑道:“咱村那条河连着南阳河,天天商船从船上过,指不定掉进河里什么宝贝呢!您啊,现在就往河里一蹦,捞上来的说不定不止十两银子。”
安杨氏大怒,跳起身,手就要招呼过来。
安若一闪,沉声道:“娘,说话就说话,您可别乱伸手!我哥皮糙肉厚吃几下打也就算了,您这身子骨怕是受不起。”
第104章 不孝女
“怎么着,你还打我了是吧?”安杨氏气得跳脚,手却到底收住了,“作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老天爷罚我呀!”
哭喊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痛哭失声。
安杨氏这一哭,左邻右舍的难免探头来看热闹。
之前打过招呼就进屋的沈刘氏也不好再躲在屋里。
安若却仍是冷淡,看沈刘氏去扶,她还劝道:“娘,您别扶我娘了,您身子不好,哪来那力气扶得动我娘呢?”
沈刘氏迟疑了下,看看安若,还真就缩回了手,只在旁边劝:“亲家母,有话好好说,何必让人看笑话。”
安杨氏冷哼:“看笑话?生了这么个不孝女,我就是个大笑话!还有什么怕让人看的?”
安若一笑:“娘想得开就好,既是不怕让人笑,索性去外面与人分说分说,看看咱这大笑话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没听过还有哪家撕破脸皮去朝外嫁女要银子的!”
现在可不是后世,贴娘家的不是没有,可明面上出嫁女帮衬娘家可是件丢人的事,娘家人要钱也少有那么理直气壮的。
安杨氏一窒,还没说话,安若已经又道:“我这个做女儿的还要孝顺成什么样?三时四节,哪回差过礼?这些且不说,还三不五时地偷着给你钱,把我相公的纸笔给得贵,连我哥都时不时从我手里扣钱打酒喝,就这,您还觉得我不孝顺?”
叹了口气,安若道:“是,最近我是少给你钱了,可你得看看我家现在什么情况吧?我相公现在伤了腿,全家都指着我一人赚点吃喝钱,你怎么就能忍心一张嘴就和我要十两银子呢?”
安杨氏又气又窘,“十两银子算什么?你在县里不是开着铺子嘛!”
“娘这话说的好让人伤心,开铺子能赚多少钱?房租不是钱?雇的人手不给工钱?我家大大小小吃喝拉撒不用钱?还有我相公,伤了腿吃药不要钱的吗?”
抹了下眼角,安若还特意吸了吸鼻子:“您是我亲娘,您都不体谅我,我还能指望谁?”
安杨氏额角抽跳,气得不轻:“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就说给不给钱吧!”
安若冷悠悠的:“要不您再把我卖一次,看看能不能多卖些钱?啊,我都忘了,我现在是沈家人,您可不好卖我。也是,您当初生的要不是得贵,而是个小妹子,现在可是正好能卖钱了,想来不比卖小花得的钱少啊!”
一听她提杨小花,安杨氏差点疯掉:“你闭嘴!我啥时候卖小花了?小花嫁进钱家那是去享福!不是,小花那是她自己愿意……”
安若冷眼看去:“你敢说没从媒婆那里得一分好处?你发誓!”
安杨氏脸色铁青,却哪里敢发誓。
安若神情更冷,“娘,您还是回吧!这会儿你就是把我家地皮往下刮三寸,也凑不出十两银子,还是别和我这耽误功夫啦!就是您不怕丢脸,我兄弟还要脸面呢!”
安杨氏回头,看着安得贵涨得通红的脸,口齿微动,虽是又气又恨,也只能爬起身来。
安得贵松了口气,涩声道:“姐姐,都怪我不好。”
安若对这个便宜弟弟倒是没有恶言相向,还笑道:“前天刚买的纸,我去给你拿半刀。”
“还是不要了……”安得贵话说了一半,就让安杨氏狠狠扯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