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认真的表情，那样娴熟的动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若动刀。
他该觉得怕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竟觉得这样认真的安若真的让人很喜欢。
一场预演，让安若的心态放平和许多。
第二天，给曹公子的手术做得很顺利，她之前担心的问题都没有出现。
手术时间很快，没有出太多的血，拼着暴光风险，已经准备好的血包并没有用上。
手术后，安若也没有给曹公子输液，而是让高万青开了汤药。
她一直守着，直到曹公子麻药苏醒。
换药时，注意到曹公子的伤口没有感染迹象，安若才算放下心来。
高万青却是有很多问题，安若用的什么麻醉药，缝合用的针和线，手术用的刀具、各种械材，都成了他追问的对象。
安若只能含糊其词，把事情推到不知名的医女身上。
高万青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可安若不理他，他也只能憋着，回南河县的一路上，闷闷地审视着安若。
他们离开时，曹公子已经能下床了。
曹夫人开始筹划让曹公子年前就成亲了，曹公子却是不大高兴。
“不是说陆家小姐根本不想嫁吗？她不想嫁，我很想娶吗？我曹格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娶，又不是什么九天仙女？”
“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之前陆家不肯过来给你冲喜，娘心里也不喜。可到底你和陆家小姐早有婚约，咱们曹家也不好毁约。”
曹夫人还要哄着儿子，“左右不过是让她占个名分，你不喜欢，回头再纳几个喜欢的小妾也就是了……”
第85章 早该被休了
听到曹夫人这么说，曹公子立刻笑了，“这可是娘你说的！”
“是是是，我说的……”曹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儿子，“你身子好了，娘还有什么不能应你的？”
安若来换药，听得嘴角直抽抽，强忍下泼冷水的冲动。
纵青声色，再好的身子也要败坏了吧！
她此刻要提养生建议，也只会惹人厌。
就不知陆霜霜要是知道自己还没进门，未来丈夫与婆婆已经商量着多纳几房妾会怎么想了。
不过那就与她这个医生无关了。
曹家的谢礼丰盛，不说那两百两的诊金，光是各式礼物就足装了一车，送他们走时更是曹同知亲自送到府门外。
只是这样的礼遇，究竟是冲着他们的救命之恩，还是冲着别的就不好说了。
天色还早，街上行人就已经不少，行色匆匆，也不知是急着去哪儿。
安若先还奇怪，“看着都像是读书人啊！”
沈远岚垂着眼帘不语。
安若探头看热闹，忽听远处有人大喊：“放榜了！放榜了……”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
今日是乡试放榜的日子了。
转头看着沉默的沈远岚，安若莫名地有些心虚：“都是因为我，害你误了今年的秋试。”
沈远岚默然，半晌后才道：“或许不参加今天秋试反倒是一件好事。”
安若一时没有明白，怔怔地看着沈远岚。
沈远岚微微一笑，握住安若的手，温言道：“有些事现在不好说，总之，你知道我不曾怪过你就好。”
“真的不怪我？”安若认真地问，见沈远岚郑重点头，她才算松了口气。
乡试对诗书人来说是件大事，返回南河县的一路上，都能听到人在议论乡试结果，等回了南河县，更是如此。
今年南河县有个秀才中了举，听说这秀才原本与沈远岚曾是同一个老师开蒙，当初沈远岚中秀才时，他连童生都不是，远不如沈远岚出名。
“这回孙秀才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八卦的人感慨万分。
旁人立刻晒笑，“那是沈秀才又错过了，要是沈秀才也去参加乡试，还哪儿有孙秀才什么事儿啊！”
南河县说这话的人不少，只是当着当事人的面，谁都不敢多说。
安若在铺子里听到几句，都是人家看到她，立刻就讪笑着闭嘴。
大概，都是觉得沈远岚命运坎坷吧！
他们回南河县没过几天，陆霜霜就又登了沈家门。
这次，却是和苏红一起。
苏红一进门，就拉着沈刘氏又是忆当年，又是叹如今的，把沈刘氏说得直抹眼泪。
“可惜我嫁得早，若不然，说什么也不能让婶娘搬到这种地方来住……”苏红抹着眼泪，眼角瞥了安若一眼，小声道：“若不是搬到这里，婶娘也不会竟只讨到这样的儿媳……”
沈刘氏先前还和着苏红感叹，这会儿却是皱起眉。
“红红莫要听外人胡说八道，我家儿媳好得很。”
苏红还当沈刘氏好面子才这样说，忙安抚道：“婶娘别觉得不自在，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我只是替沈大哥可惜，并不是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