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无旨不得擅自入宫，我家主子怎么会犯这样的错。”高怀恩微微一笑，淡淡道，“安大人，您也请进去休息吧！想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院外突起喧哗。
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虽然听不真切，却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高怀恩招手唤来一个小太监，打发他出去打探消息。
小太监走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淑妃坐立难安，安若也觉有些忐忑，反倒是高怀恩还能神色如常，反过来还安抚淑妃：“娘娘何不去佛堂祈福。”
“现在？”淑妃有些发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高怀恩笑道：“陛下身体不适，娘娘岂不是正该为陛下祈福。”
淑妃眨了眨眼，才点头：“你说得是，本宫是该为陛下祈福。”
说罢起身，竟真地去了佛堂，跪倒在观音像前就不起了，从门外看都可见她是真的虔诚。
安若瞥了眼高怀恩：“不知高公公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高怀恩失笑，“这样的大舞台，只有沈相那样的角儿才能登台，像奴婢这样的小人物怎么配上台呢？”
他感叹着，摇头道，“奴婢从前真是糊涂，都不知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竟以为自己能与沈相抗衡，现在才知从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抬眼看着安若，他似乎有些惊讶，“安大人竟不知？”
“我该知道什么？”安若坦然问，“你想说这次白国舅闯宫，都是沈远岚的阴谋？”
高怀恩笑笑，没有回答，但表情显然是已经承认他心中正是这样想的。
安若默然片刻，才低声道：“我只是很奇怪，大皇子倒了，之后不该是二皇子吗？”
白贵妃之子现在都是四皇子了，前头还有两个哥哥呢，他急什么？
高怀恩也不解安若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二皇子母族不显，自己也没什么才能，怎么会有人在意他？四皇子可是贵妃之子，除了大皇子之外，不就是他身份最为尊贵吗？”
“所以……”连可能的捐赠对象也是按着身份高低来定。
揉了揉太阳穴，安若也只能适应古人的想法。
郑皇后被废，大皇子被贬，白贵妃和四皇子深觉受到威胁，直接就认定了下一个被害的就是自己母子，所以先下手为强，直接逼宫。
只不知历史会不会重演，三皇子会不会也如隆昌帝一样因救驾有功而晋升为太子？
转头看着高怀恩，安若怀疑地问：“三皇子真的没有入宫？”
高怀恩扬眉：“沈相只让小的入宫了，沈相真的很关心安大人与淑妃娘娘的安危。”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意我一个小小的大夫，我算什么？难道还能左右……”安若的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的叫声。
是刚才出去打探的小太监回来了，喘着粗气，头一句说的不是宫门前的情形，而是，“完了，贵妃宫里的太监打过来了！”
第536章 乱局
高怀恩也顾不上再问，冲出院中上了梯子往外看。
可不是，宫外的白家人没攻进来，可白贵妃宫里的太监也不是好相与的，因着白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个个看着彪悍，提着棍棒直奔他们这边来了。
“快！把门堵好了！守住墙，不管是用棍子，扫把还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人爬墙，想攻进来就给我打！狠狠地打！”
在高怀恩的大声呼喝下，众人全都动了起来，也幸好还有个高怀恩在主持大局，要不然这些宫女太监个个紧张慌乱，怎么可能守得住。
淑妃要是落进白贵妃手里，必定会用来威胁三皇子，三皇子救母会死，不救则会被天下唾弃，不论如何都是个输。
她呢？她要是落进白贵妃手里，受威胁的就是沈远岚了。
摇了摇头，安若转向慌神的小太监：“宫门那怎么样？”
那小太监脸更白了：“被、被攻开了！好、好多人……完了，什么都完了，咱们都死定了！”
安若深吸口气，看向走过来的高怀恩：“白家虽有西北大营做后盾，但在京中不可能有多少兵，人马不足，只够攻打御书房，绝顾不上我们这边。能来的只有那些太监，只要守住一两个时辰，等御书房那边解决了问题就安全了。”
高怀恩点点头，忽然又问：“要是白国舅攻破御书房，杀了皇帝，或是逼着皇帝写了禅位书呢？”
安若想都没想：“不会的，最后赢的一定皇帝！又或者……”两败俱伤。
白贵妃宫中的太监果然彪悍，喊打喊杀的，又是撞门又是爬墙的，声势惊人。
到最后安若也爬上墙头，用棍子连戳下两个爬上墙的太监，还没等喘口气，就听到有宫女尖叫，却是一个太监翻墙而过，手中尖刀一闪，直接就刺翻了那个尖叫的宫女，小跑向大门，显然是想打开大门放同伙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