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远岚得了差评，吏部的官员不觉得惊讶，就连已经升任宰相的许仲康也不惊讶。
“沈远岚那个人自视清高，无法与同僚相处好，也是可以相像得到的。哼哼，一连三年俱是差评，可见他为官实在是差。唉，本官还想念着曾为同门一场，提他一提，哪想到他自己竟是这么差，本官就是想给他在陛下面前求情让他升一升官，挪一挪位置，都不成了。”
李大人看着一脸得色的许仲康，忍不住小声道：“师兄，不是说了沈远岚在搞什么边贸吗？此事可不是小事。”
许仲康皱眉，不喜这个师弟没眼色提及此事，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知道此事，这都是他和北大营搞出来的。听说北大营已经奏明此事，就不要再和陛下提及此事，惹他不高兴了。”
他都这样说了，自然没人敢再对皇上说边贸的事，却不知此事皇上一早就知，并且一力支持。
宫中倒有贵人知道此事，可却也不好贸然提及，一时间，竟无人知道辽县边贸已成了气候。
长城之外，小小市集已渐成小镇，甚至还有些草原上的人搬迁至此，各部与大周子民杂居，竟也异常和谐。
第471章 心有所属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沈远岚自府城回了辽县，只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丝毫不提在府城遇到的糟心事，生怕污了妻女的耳朵。
他不说自然有人说，府城的热闹事怎么能不说呢？
辽县的人听得热闹，事情传得就更广了。别说安若，就连沈婉娘也听到这个事了。
小姑娘这些年一直在管理慈善局，早不再似当年一样懦弱。
乍一听府城张知府闹事的热闹事，她起先还没有多想，但听多了，她就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头了。
爹到底是为什么去的府城？想到奶奶最近和她说的那些话，沈婉娘心里难免多想。
找到安若，她也没有过多扭捏，试探几句后她就坦诚问道：“娘，爹此去府城，是不是与我有关？传闻中使坏心眼想要坑蒙拐骗开罪了爹的那个童生想骗什么？是我？”
“是有人说什么了吗？”安若面对孩子还是很有耐心，也没有想要就这样瞒着女儿，“你爹这回去府城，确实是为了公干，但你奶奶也的确是提了你的事儿。婉娘，之前娘也曾和你谈过，你总是说不想嫁人，就想陪在爹娘身边。娘倒不觉得你非要这么早嫁人，可也不觉得你不嫁人就一定是好事。娘啊，只希望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说到这儿，安若看了眼沈婉娘，声音不觉顿住。
这样低着头，默不作声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种这丫头在害羞的感觉？
安若放柔了声音，拉着沈婉娘的手温言道：“婉娘，娘知道你一向乖巧体贴，照顾弟妹，从不给爹娘添麻烦，可你也该知道，爹娘疼爱你，只想让你过得幸福，不管是什么事，爹娘都会听你的意见，绝不会不顾你的意愿任意摆布你的命运——现在，你告诉娘，你真的不想嫁人吗？”
沈婉娘迟疑片刻，终于小声道：“娘，我——女儿只怕所嫁非人，误了自己，也害了爹的清名。”
“嫁都没嫁，怎么就担心这么多？且不说爹娘不会随便把你嫁人，就说你要是有喜欢的人，爹娘难道还能不顺着你的意思？”
“真的？”沈婉娘目光忽闪，“要是那人是个没根基的穷小子呢？”
安若一瞬间有了很多猜测，却仍是温温柔柔地问：“哟，我怎么听着这意思，我家女儿的确是有相中的人呢？”
“没有，娘，你不要乱讲。”沈婉娘忙摆手，睨着安若的脸色，迟疑再迟疑，才小声道，“若真是像我假设的那样呢？”
“那就要看看那人人品如何？是不是上进，最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女儿到底好不好了。”
“不会觉得这样有辱家风？”沈婉娘眼里有了光彩，“我以为爹娘一心想把我嫁进官宦之家。”
“这话说的，要说做官，你爹曾官拜一品，可这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一降降到七品芝麻官？什么官不官的，都是虚的。朝是农夫暮登朝堂，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你想和他一起过日子，想一直一直地和他在一起，哪怕生活得苦点，也不在意，愿意与他同甘共苦，不因此抱怨人生不公。”
“我不会！”说完这句，沈婉娘也意识到自己答得太快，忙捂住嘴。
安若这个时候要还不明白，那就太傻了，拉着女儿的手，她好奇得要死：“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让我想想，你整天都在慈善局，能接触到的少年也就那几个——难道是王新？再不然，是狗子？也不对，看起来好像没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