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捕头脸上一热，讪讪地摸摸脑袋，半晌才道：“我、我不是说夫人，就是——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那，我去劝劝……”
安若摇头：“不必，她会来请我回来的。”
许捕头不信，只是不敢当着安若的面说，等安、沈二人走远，才和刘县丞吐槽：“果然是从京里来的，惯能说大话。”
刘县丞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夫人他们是从京里来了，那也该知道夫人是御医！”
“御医怎么了，不就是被打几下，来个乡下大夫也能治！”
刘县丞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要真是那样，夫人会那么自信？”
许捕头一拍手：“是了，夫人是县令夫人，县里哪个大夫敢和她抢病人！”
刘县丞摇摇头，深觉这家伙无可救药，根本不想和他说话了。
李定边连夜就想带着孩子们云北大营，硬被安若给拦了下来。
约定了半个月后再来接人：“放心，我会照顾他们，还给你时是一批壮小伙儿！”
李定边被说得直乐，想想，才对沈远岚道：“刚才就该让我杀了姓何的！”
“现在不是时候。”沈远岚温言道，“你现在杀他，是擅杀朝廷命官！定边，不值得。他那种人不值得……”
李定边呶了下嘴，哼哼两声，也不再和沈远岚说话，转身和安若打了声招呼就走。
安若搭上沈远岚的肩膀，还想安慰他几句，沈远岚却笑着拉下她的手：“不用担心，我没有生气。定边生气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其实，真要杀何县尉，有很多办法，也可以躲过朝廷的眼目，但，还不是时候……”
迎着安若若有所思的目光，他低声问：“不是杀就是惩，还要敲个竹杠，我这么对何县尉一家，你会不会觉得我越来越像个坏人？”
安若摇了摇头，抚了抚他的脸，轻声道：“那我呢？讹人的恶医？”
沈远岚闻言失笑，正要说话，就听到外头罗佩玉道：“大人，何家派人来请大人过来诊病。”
第417章 为难
安若冲着沈远岚笑笑，扬声道：“告诉他们，我已经歇下了。”
罗佩玉低笑一声，转身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夫人，何家的管家说他带了银子过来——一千两！”
安若淡淡道：“何县尉的伤势拖延太久，现在一千两治不了了，得要两千两。”
这话说得一听就知道是在故意为难了。
罗佩玉和何家管家一说，他脸都白了，吱唔半天才道：“这事，小的作不了主，这就回去回禀主人。”
罗佩玉笑眯眯的：“管家跑快点，你要是跑得太慢，我不好说我家大人会不会改变心意，再多要一千两。”
何管家白着脸一溜小跑回去禀告白氏，白氏一听就怒了：“两千两？她疯了！把我们当成肥羊宰了是吧！？”
管家小声道：“要不，还是用李大夫。”
被提到的李大夫脸色发青：“太太，小的已经说了，何县慰的病小的治不了。肋骨折了也就罢了，小的看，他分明还有内出血，小的医术不精，根本治不好，只有手术！”
缓了缓，他的脸上放光，“小的听说北大营就有能做手术的大夫，他们京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而咱们县令夫人，就是医学院的院长。”
他咽了下口水，小意问，“县令夫人做手术时，小的能不能旁观？”
白氏正上火，被这么问立刻暴怒：“滚滚滚，没用的东西！”
躺在床上的何县尉睁眼，虚弱却凶狠：“白氏，你舍不得钱，想让老子就这么死了是吗？”
白氏立刻喊冤：“老爷，你要冤死我吗？你是我们家的主心骨，我怎么会希望你有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
她话才说一半，外头就抢进几人，当前一个是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正是何县尉的小妾，抢进门来，手里还扯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进门就哭：“老爷啊，你要是有事，我们娘们也活不了了……”
又冲着白氏叫：“大姐，银子再重要还能比过老爷重要吗？啊，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老爷不在，这个家就是你当家作主了！心里头已经在想要把我们娘们赶走，好独霸这个家了吧？”
白氏又气又恨：“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爷，你别信这小贱人说的话……”
“都闭嘴！”两个女子争吵，吵得何县尉脑子嗡嗡的。
还是进门后一直没说话的少女沉声道：“娘，现在不是和二娘质气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治好爹爹的病。你现在就拿银票给管家，让他去请安大人过来。还有，告诉安大人，我爹要用最好的药，那个青蒿素，再贵我们也要用。不够，就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