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去了纤纤屋里，又哄又劝：“姐姐，若是沈家出了事，咱们也逃不掉，还是早些去打听清楚了才好。你看外头现在闹哄哄的都在说沈大人的坏话，沈家会不会明个儿就被抄家了啊！”
让她说得有些慌了神，纤纤涩声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的命？命里到底要经几次这样的事？”
欢娘撇嘴，推着纤纤起身：“还是去问问，咱们也好早作打算。”
“你我都已经进了沈家，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纤纤苦笑，到底还是顺着欢娘的意思去见安若。
哪知到了安若院外，竟是没进去。
沈刘氏身边的一位嬷嬷特意守在院外：“夫人说了，她近日受惊过度，心神受损，需得静养，今晚谁也不许打扰她——你们也真是没眼色，夫人为了沈家忙里忙外操劳不已，你们还要来烦她，是小院里日子过得太闲了吧？”
吃了训，纤纤立刻打了退堂鼓。
欢娘却是心生怀疑，只是到底没见着人，她也吃不准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个消息不明不白的，若是传出去不准只怕要挨训，一时间她倒不肯轻举妄动。
虽是夜里，但沈刘氏早有恩旨，虽有些周折，却还是顺利进了宫，见到了沈清曙。
沈清曙半夜被惊醒，也是骇了一跳，几步冲出来，挥退扶着沈刘氏的嬷嬷，扶住沈刘氏：“奶，你怎么这么晚进宫？可是我爹，不，沈大人出了什么事？”
沈刘氏拉扯他仅披在肩上的外衣，温言道：“再急也要顾着自己身子，受了风寒又要喝苦汤药了，你不是最不爱喝的吗？”
沈清曙心中稍定，扶着沈刘氏进了屋，屏退左右，才问：“奶奶，你来是……”
沈刘氏抬眼看看站在沈清曙身后的高怀恩，低声道：“请公公退下。”
高怀恩皱眉看了眼沈刘氏，没动，等沈清曙示下他才转身，临走时却是看了眼沈刘氏身后嬷嬷的脚下。
高怀恩的脚步渐远，沈刘氏回过头看身后的嬷嬷，沈清曙也顺着奶奶的目光望去，就见那嬷嬷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头。
一瞬间，沈清曙瞪大眼，脱口叫道：“母亲——”
第289章 敲打
“三皇子，”安若唤了一声，行礼很规矩，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
沈清曙定了定心神，伸手扶起安若，看着她一身老气的青衣，惊问：“您怎么穿成这样跟着奶奶一起进宫？”
安若笑了下，温言道：“我不想让有些人知道我趁夜进宫……三皇子，时间紧迫，我就直接问了，你相信沈大人吗？还是觉得他罪有应得？”
沈清曙立刻恼了：“您怎么能这么问？纵是别人不相信……沈大人，我也绝不会怀疑他半分。他从来都不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什么人陷害他。”
“你说得！”安若放下心，“这里有两封信，还要你带给沈大人，别的就不用多说了，你告诉他，害他的人就是写信之人。”
“是谁？”沈清曙惊问，脸都涨红了。
安若轻拍了下沈清曙的手，温言道：“不要管，虽然你贵为皇子，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如果不是不得已，这次本不该让你冒险走这一遭的。”
“这算什么？”沈清曙有些沮丧，“我、我也曾姓沈的……”
安若在心里一叹，没有说话，只是把沈清曙拥进怀里轻轻抱了抱。
和沈刘氏悄无声息地退出，安若又把斗篷罩上，把头垂得低低的。
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却忽有人在暗影中叫道：“沈夫人。”
脚步一顿，安若先拉住沈刘氏发抖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这才转过身面对走出来的高怀恩。
“高公公，”她勾了下唇，“见到高公公，我一点都不惊讶，果然没什么事能瞒过高公公。”
“沈夫人玩笑了，”高怀恩沉声道，“沈夫人该防的不应该是我，我与沈大人同为三皇子的臂肘，本该互助互利才对。沈夫人不会以为你这样进宫，别人都不知道吧？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这座宫殿的主人呢？”
“我没想瞒过皇上啊！”安若坦然一笑，“我只是，不想让皇上知道我说了什么，如此而已。”
高怀恩盯着沈远岚，半晌后才道：“沈夫人也不想让我知道是吗？你终究还是防着我。”
“这不正常吗？有些事就不用说那么明白了吧？高公公，夜深了，我要陪我婆婆回家了，就不相陪了。”
在安若走出宫门时，在御书房里，正有人问：“陛下，要不要拦下沈夫人？”
隆昌帝笑笑：“拦下她干什么？就让她走，最好让她觉得没人知道她偷偷摸摸进宫的事儿。还有，明个儿小三来请旨去探监时，不用回朕，直接就让他去好了。反正，他们想干什么，到最后朕都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