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欺人太甚！”那人气得不轻，待要和安若理论，却被同伴扯开了。
隐约的听到他同伴小声劝：“别去惹事了，我听说那个沈远岚是薛先生的弟子……”
“哈，”抢座的拔高了嗓门，“这天底下哪个不是学薛学的？我还是薛先生的弟子呢！”
“不是这种的，是拜过师的……”
刚还嘲讽的一下哑火，好半晌才疑问：“怎么可能？薛师仙逝多少年了……”
“听说是薛师几位弟子代师收徒，沈远岚入京举行的拜师宴，满京城皆知，就咱们这些外地人还不晓得……”
“怪、怪不得他说中状元呢！”抢座的讪讪地嘀咕，这会再看沈远岚，眼神都不一样了。
安若歪着脑袋看沈远岚，眼神颇有些古怪。
镇定自若的沈远岚有些受不了了：“怎么了？”
“我看你现在有多高大上，是不是浑身都在冒金光……”安若笑嘻嘻上下打量着沈远岚。
沈远岚一时哭笑不得，悄悄抓住来扯他袖的手：“别胡闹……”
“不是胡闹……”
“贴榜了！”一直站在窗前看着正面的沈清曙突然叫起来。
安若也顾不得再逗沈远岚，忽地一下站起身奔向窗口。
沈远岚却是不紧不慢的，好在他个子高，虽然到窗口时已经挤不到前排，却仍能看到下面贡院前的情形。
早就候在贡院门前的人们，在贡院门打开时就蜂涌上前，还是衙差赶开众人，拿着榜单的小吏才能穿过人群。
榜单一贴好，众人涌上，那两个小吏挤都挤不出去了，只能站在榜下，一脸无奈。
隔得到底远，看不清楚。
沈清曙转身往外挤：“我去看榜！”
“清曙……”安若喊了一声，没喊住，只能抓住想跟上的沈清越。
“你别去添乱！人那么多，你哥是照顾你还是看榜？再说了，茶楼自有伙计去看榜的……”
说着话，安若招手唤过伙计，丢给他一块碎银。
背靠贡院，这样的外快，茶楼伙计赚得多了。
答应一声，下去联系早守在榜下的同伴去了。
“过去吃点心吧！”沈远岚淡淡招呼一声，惹得安若直瞪人。
“你不紧张？”
沈远岚一笑，云淡风轻的，还真是看不出紧张。
这茶楼上，不是考生就是家眷，个个紧张得不行，就是没自己挤过去看榜，也有家丁随从去看了，饶是那样，也是脸色难看，哪有沈远岚这样淡定的。
可安若问，沈远岚就靠近她耳边，小声道：“还是有点紧张的，可咱们要让人看出来吗？”
第210章 会元
那肯定不能让人看出来紧张啊！
被沈远岚拂在耳边的气息闹得脸发烫，安若稀里糊涂地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
扯着不情愿的三小回到桌边坐下，安若一人给斟了半盏茶。
“茶不好饮太多，吃点心。清越，你不是最爱吃甜的，吃块绿豆糕；素娘，是最爱吃酥的；还有我家婉娘，是随了爹爹的口味，要吃咸口的……”
沈婉娘笑弯了眼，捧着点心小口小口地咬，满满的幸福。
沈家一家人如此镇定，更惹得人眼气。
红了眼，说的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阴阳怪气的：“人家自然不急，有人撑腰，连状元位都早就定下了，咱们怎么能比得了？”
安若皱眉，想要起身，却被沈远岚握住了手，只能小声劝自己“不生气，狗乱吠”。
听到安若小声嘀咕，沈远岚抿唇微笑，刚要再安抚两句，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伙计跑上楼，大声喊道：“青洲陈平陈老爷，高中会试第一百二十名！”
这个名次不算靠前，但听到报喜的士子还是喜出望外，和他坐在一起的同伴立刻大声恭贺。
“同喜同喜……”
他还要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可才说几个字，楼下又有伙计跑上来，大声报喜。
接到喜报的士子一下跳起身来，喜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回来报信的越来越多，接到喜报的满脸放光，昂天大笑的有；又哭又笑的有；甚至还有的立刻跪地磕头：“爹啊，孩儿没辜负你的希望……”
高兴的人千奇百怪，失望的人也是一样，痛哭失声的，捶胸跺足的，失魂落魄的，甚至还有自扇耳光的。
安若冷眼旁观，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捏在一起的手心里全是汗，脸上也再也维持不了镇定的表情。
她到底不是沈远岚，做不到那般淡定，忽地一下起身，她往楼梯走了几步又收住脚。
只不过是几步，却还是被人瞧见。
刚才还和他们抢座的刚刚收到喜报，中了第二百五十八名，正正好挂了个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