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考生气红了脸：“说得好像你真的必中一样！你以为你家孩子随口说几句，你就真能考上了？金口玉牙啊？”
沈远岚笑笑：“是，我家孩子金口玉牙！我家娘子的话，对我来说更是天意。仁兄，看到我高居榜首时，还请痛饮一杯。”
“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男人气得不轻。
偏偏他身后居然有人笑道：“沈兄蛰伏多年，今科必定高中！我先祝沈兄高中状元了。”
沈远岚回身，看着满面笑容的杜年，目光微凝。
杜年好似没看出沈远岚的冷淡，不理会旁人目光，走到沈远岚身边，笑着挥袖示意：“沈兄请……”
又凑近他耳边，小声道：“他们那些人不清楚，我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沈兄，今科状元舍你其谁？”
沈远岚连眼角都没扫向他，只淡淡道：“你想多了……我若无真材实学，岂敢大放厥词？倒是杜兄，整天都想那些有的没的，怕是没有好好复习功课，这一科，只怕不稳……”
杜年面色一变，脚步慢了半拍，看到沈远岚越过他，冷哼两声，才抬脚跟上。
安若吁了口气，扯了扯还想往前跟的两小，笑道：“好了，回家了……”
一转身，目光扫过不远处，她的脚步不禁一顿。
站在那边的陆霜霜，显然也看到了她，隔着人，也没打招呼，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笑了笑。
沈婉娘眼尖：“那不是那位陆小姐？她怎么又到这儿了？难道又是来纠缠爹爹？”
两小立刻尖声道：“赶她走！”
还是沈清曙头脑清醒：“她是不是和杜叔叔一起来的？难道，她是来送杜叔叔进考场的？”
三小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安若却是说不出的感觉。
她倒不怕陆霜霜来纠缠沈远岚，但现在陆霜霜和杜年那样亲近，她一时间还真说不好这对杜年是福是祸，不过不管福祸，杜年都是自己愿意的。他开心，就好啊！
因为陆霜霜，原本还闹着不回家的几个孩子倒没那么抗拒了。
沈清越还扯着安若叫：“娘，快点走！再快点……”
倒像是怕陆霜霜过来找安若的麻烦。
安若有些好笑，却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快步穿过人群，避过了正走过来的陆霜霜。
可惜，有时候想避开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避开的。
回到马车前，刚和沈刘氏说了几句话，陆霜霜就找了来。
未语先笑，招呼了一圈，连小孩子都没忘夸两句，客气到近乎低声下气。
哪怕陆霜霜之前也是放低了身段的，现在却是真的低到尘埃里了。
沈刘氏度己思人，莫名地有些怜惜陆霜霜。
安若却是禁不住禁眉：怎么陆霜霜一直在盯着沈清曙看？那种奇怪的眼神，莫名地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好像，之前有人也这样看过沈清曙——是杜年！
难道杜年和陆霜霜说了什么？她已经知道沈清曙不是沈家的孩子了？可就是知道这个，也不该是这样的眼神吧？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在陆霜霜说故人小聚时，索性推拒道：“孩子爹还在考场里，聚不聚的，等到他出考场后再说吧！陆姑娘难道不担心杜公子？”
“我自然是担心的。但，”陆霜霜笑笑，意有所指，“不管是沈公子还是杜公子，今科都是必中的不是吗？”
第208章 别有用心
安若皱眉：陆霜霜到底知道什么？
就算是沈远岚如今朝中有人，可科举考试这种事，谁敢保？
更何况，以沈远岚的为人和学识，绝不至于在科举考试中作弊。
心中想定，安若坦然道：“孩子们说笑，让陆姑娘见笑了。不过，以我家相公的学问，我相信他一定会高中的。至于杜公子……”
安若笑着低了下头，那意思就是杜年考不考得中可说不清了。
“你真不知道？”陆霜霜脱口而出，迎上安若审视的目光，她又把话咽了回去，强作镇定。
“安娘子说得也是，沈公子学问那么好。不过，我想杜公子也不差……”
陆霜霜没再继续纠缠，安若也没再追问。
两下分开后，沈刘氏还感慨：“家道中落，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唉，看陆小姐这样，我总是想到自己……”
“娘，”安若笑笑：“我保证，等远岚中了状元，您那些亲戚会排着队挤在咱家大门口，就等着见您一面。”
看沈刘氏失笑，她又道：“陆小姐看着可怜，可娘，咱还是别可怜她了。我总觉得她好像在谋划些什么似的……”
沈刘氏点头笑道：“还能谋划什么？我看陆小姐怕是误会了，杜年的事儿，咱们可是作不了主。我记着，好像杜年几年前就成了亲的。有妇之夫，就算是陆小姐曾是官家小姐，可现在到底是罪臣之女，这杜家，怕是不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