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知预感不太妙,换好衣服从开门出去,先看到达克站在门口等着她。
它甩着尾巴,已经在等待着她的抚摸。
程景知蹲下身摸摸它,带着它往书房走。没想到书房外守着两位穿黑衣的保镖,见到她来,叫了一句程小姐好。
程景知踟躇着开口:“楚总在吗?”
“老板在有事,您先去吃早餐。”
见不到人,程景知只能下楼。金管家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早餐,微笑为她拉开座椅。
“金管家……”
她话头刚出,金管家柔声道:“程小姐,不用管,安心吃饭吧,等会儿阿珊会送你回去的。”
程景知问:“我可以留在这儿吗?”
“当然,这是您家,您想留下就留下。”
程景知觉得气氛不太对,抬眼看周围所有人其实又和从前都没有任何太大区别。
可能只是她自己心里不太好受。
吃过早餐她还是选择离开,阿珊开车送她。路上程景知侧面打听昨晚的事情,阿珊说:“程小姐,我和您透个底。您不用太担心,老板做事有分寸的,您可以试着换个角度看他。”
“阿珊,陈温纶放假回来了吗?”
“回来了的,您不用担心,他和老板寸步不离。”
程景知不再说话,看来问陈温纶这件事是行不通了。
·
楚熠抓到了楚斯柏。
这件事一开始的时候就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程景知是一个插曲。他明知道程景知已经背地里和楚斯柏取得了联系,但他依旧选择不知道。
直到终于通过乔彦今抓到了楚斯柏,听楚斯柏和程景知当时详谈的录音,看后来的聊天记录,每多听一秒,多看一秒,都是一种酷刑。
他以为早就做好了准备,心脏也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可当听到录音笔里传来她和别人谈条件的声音时还是免不了一阵阵抽恸。
可能她是真的恨他。
楚斯柏成为当下最兴奋的人,虽说他免不了牢狱之灾,但看到楚熠痛苦也能让他捧腹大笑。
他笑得在地上打滚,耻笑楚熠成了和耿露一样被枕边人设计的可怜人。
楚熠心中一片悲怆。
遣散了所有人,楚熠坐在窗边,看着入秋后,夜里下的第一场秋雨,雨打窗扉,他想起春天在程家看过的那棵开花的梨树。
雪白的花瓣纷飞飘落,打开窗便看到了魂牵梦萦的人。而今才只过了个夏,感情竟真的如扫落叶一般凋敝。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今天还没有问过程景知的情况。电话打给阿珊,阿珊告诉他,程小姐一切都好,已经到了家。
他以一个“嗯”字结束了这通电话。
他好像有些理解奶奶当初被爷爷背叛的感觉了。
如果说父辈的情感总能在后辈身上得到体现,楚熠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下了咒。
尽管已经被她骗得体无完肤,他依旧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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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知睡到半夜忽然看到身旁坐了个人,吓得她心脏都要跳停,大气都不敢出,紧紧捏着被角。
楚熠没想吓她,只是忽然很想她,想来看看她,但她已经睡着也不好叫醒,就这么坐着。
“是我,别怕。”
程景知想起来,公寓本来就有楚熠的指纹,她一直还没有删。
但还是没敢动。
楚熠顺手打开床头的灯,一片温馨的暖光倾泻而下,程景知看到了楚熠的脸。
没有怒容,有的只是疲惫和脆弱。
他没有解释昨夜发生的事情,仿佛开口提起那些事都会消耗掉他大部分精力。
他略带歉意道:“抱歉,我很累,可不可以就在这里睡下,我想你了。”
“哦。”她往里避让了一点位置出来。
楚熠就这样躺下,盖上她匀出来的一点被子。
好不容易不再针锋相对,但她也开始害怕他了。楚熠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功后的代价。
他侧躺,看到她穿一条吊带睡裙,后背露出一截,蝴蝶骨因为睡姿而凸出,单薄得可怜。
于是他往前靠了靠,把她捞到自己怀里,让她单薄的背部靠到自己的怀抱里。
程景知显然被他的动作吓一跳,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既然如此,他坏心眼地想,不如给她一点惩罚吧,他何不继续行使这样的权利,把她永远捆绑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她瑟缩,躲避,又怎么会逃脱得掉自己的手掌。
楚熠呼吸喷洒在她头顶,疲倦地说:“只是抱一下,睡吧。”
意外的,这个晚上睡得十分香甜,两个人都是。
楚熠先醒来,醒于一场噩梦。这场噩梦里,没有程景知,是他一个人的一生。他过得还不错,直到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