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太多。
夏莞干裂的嘴唇强势地堵住樊斯辰未出口的话语,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大声说道,“我喜欢你,樊斯辰!我决定了喜欢就会一直喜欢,比喜欢任何人都要喜欢你!你逃到哪儿都没用!你妈也答应了的!”
说着,夏莞从兜里摸出那枚戒指举到樊斯辰面前,“你要是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把它戴上,否则你自己给你妈送回去!”
樊斯辰接过戒指,轻轻地握住夏莞的手,缓缓地将戒指套上她的指节。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安静,甚至屋檐掉落的雪片都显得吵闹。
夏莞埋头看着手里的戒指,心中涌起一股湿漉漉的喜悦。
比起苦尽甘来,更像劫后余生。
但没等她看多久,氧气瓶再度被贴到脸上。
“多吸一口。”樊斯辰的嗓音低沉又温柔。
夏莞顺从地深呼吸,可下一瞬,方才补充的氧气又被绵长地掠夺殆尽。
樊斯辰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窒息感让她手上本能地挣扎,但樊斯辰这一刻的钳制好似宣泄了长久以来的隐忍,要把她吞吃入腹,像她自己夸下海口的那样,再也跑不掉。
“你答应的,Wan,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反悔也没用了。”樊斯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让她不禁微微颤抖。
夏莞被紧紧拥抱着,她笑着摸到了樊斯辰脸颊边的湿润,明明那么霸道,偏偏还要流泪。不讲道理。
“以为你那天晚上就哭干了呢,黛玉?”夏莞自己喘着粗气,还断断续续地笑话人。
“面太辣。”樊斯辰故作镇定地回以微笑。
两人看到对方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夏莞吸着氧气,问樊斯辰怎么来西藏了。
“飞机加汽车。”
夏莞软绵绵地拍拍他的脸,“别逼我在最高兴的时候揍你。”
樊斯辰深深地看进夏莞的眼睛里,“其实那天之后,我心里很矛盾,也想了很多。”
怕你无法接受熟悉之人的另一幅面孔。
“但你不是没走吗?”
夏莞心头一颤,无比庆幸自己那天留下来的选择。原来,他当时那么需要自己。
“我后来也想明白了,我到底是谁?哪一个又是真的我?为何总是于颠倒梦想中不得解脱?然后,忽而发现,其实哪一个都不是我,哪一个又都是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夏莞挨骂地举手:“抱歉老师,我枉为文科生,您可以再解释一下下吗?”
樊斯辰一脸慈悲地看着她,“那这样说,如果你发现我不在了会怎么样呢?”
夏莞眨眨大眼睛,不假思索道,“找呗。”
“如果我不让你找到呢?”
“哼,你不让有什么用?你就算是躲进泥里当土拨鼠,那我也能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然后还要对你进行严肃的道德谴责……”
“嗯哼,这就是了。”樊斯辰失笑,好似夏莞已经说出了答案。
那些自己加诸于身的枷锁,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化为灰烬。
凡心所向,素履所往。
当自由的风吹过南迦巴瓦的雪峰,那一瞬间,他找到了自己的应许之地。
樊斯辰眸中深沉,就这么垂下来凝望的时候,好似一汪寒潭,“Wan,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这么重要的问题就这么猝不及防砸她头上了???
夏莞顿了顿,在对方一定要得到回答的眼神下,脸颊憋得微微泛红,然后忍无可忍地拍了他一掌,“能亲嘴的朋友!你说是什么关系?你绝对绝对是故意的,狐狸都是坏狗……”
樊斯辰拢住她的手腕,认真说,“Wan,你是我的心之所向。”
夏莞停止挣扎,心脏漏跳一拍。
樊斯辰在她的手腕落下轻轻一吻,“没想让你担心的。其实还是我预判失误了,上回你是在医院找到的我,我以为你这回也会去那里。”
“许志奕给一茹姐打电话了,她说你不在那边。”夏莞红着脸偏头解释,被吻过的地方有点痒。
樊斯辰不禁笑了,“原来是这里弄巧成拙了。”
“还没说你到底为什么来这儿?”夏莞不依不饶,一定要弄清楚他此行的目的。
樊斯辰摸摸鼻子,“你听说过……雪莲花吗?”
在夏莞满脸疑惑的表情里,樊斯辰继续说,“还没有送过你花,原本想快去快回,送给你,因为还没表白,这样……赢面大一点。”
夏莞鼻子有点酸,她怎么会以为樊斯辰翻山越岭是为寻死的?
樊斯辰见他们三人兴师动众地来找自己,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是许志奕或者卢董告诉你的吧,我确实有病,”樊斯辰说得坦然,认真地看着夏莞的眼睛,“但我在瑞士接受过专业的临床治疗,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只要配合药物治疗,结束这个疗程就彻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