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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后,盛柠躺在那儿,整个人耷垂着眼睫一息奄奄。
像在一湖春池里泡完刚被打捞上来的一株粉荷,水淋淋的。
又像从退潮的岸边捡来的任人宰割完的一尾鱼,蔫趴趴的。
翻了点身摩擦到正面,疼得她嘶出长长一口气,被他咬的。
女生憋在枕头里弱声呜了两下,小猫发怒似的咆哮。
谢屿笑得双肩都在微微地耸,知道她需要喝水,接好一杯温白开,将人小心地弄起来,动作轻得像抱起一尊名贵易碎的瓷娃娃,让她舒舒服服靠在自己怀里,给她喂水喝。
她喜欢Aftercare,在这时候是最黏人的,喜欢他多抱她一会儿。
一杯水养不回多少精力,但喉咙稍一润了点盛柠就要说话,尽管嗓音还哑得跟干了什么似的,她斜瞥一眼他,没好气道:“这两天我要坐轮椅。”
谢屿抚吻过她的面颊,和沾在颌边汗湿的乌发,温沉低笑:“行,我就是你的轮椅,你坐我。”
盛柠:“?”
这男人说罢,还完善地补充:“坐多久都可以。”
盛柠:“……”
谢屿这人说话,就是很神奇,可绿可黄的。
你打量他说这种话时的表情,会产生深深的怀疑,怀疑绿色无害的是他,黄油夹心的是自己。
已经筋疲力尽,累到喝水都懒得张嘴,一杯水,喝半杯洒半杯,全洒到他身上。
盛柠还幸灾乐祸地嘿嘿笑,然后不经意往下瞟到他又那个,人直接从脚底板麻到天灵盖。
“宝宝我们去看看医生好吗?”
谢屿不明白她又是自哪儿接上的脑回路忽然说这个:“嗯?”
盛柠头还靠着他,身子却开始一点一点挪窝,气若游丝:“太行也是一种问题。”
“……”谢屿把挪半天工程量为两厘米的女生揽得更近,“好好说话。”
其实被控诉的谢屿真的有一些无辜,若不是她动不动就来越线地招他、撩他,有时他能忍到天荒地老,且叫她无法察觉。
偏偏她管不住手,也管不住嘴。
各种方面的。
比如此刻刚回了一格血,盛柠就跪上他的腿,扶着他的肩,面对着他,脑袋歪左歪右,点兵点将玩闹般地划蹭着他隽朗的五官,眨着自然卷的睫毛,好奇又疑惑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为什么没在后面过。
她就是纯疑问,他知道她没那个意思。
但是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境和动作下说这种话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她说了他就会有那个意思。
摘尝过花的滋味,就没有远而观之一说。
筋肉和肌理在赤红的肤下开始激烈地跳,谢屿喉口连着滚咽好几下。
眸子黑压压的,掀起来盯着她,说不出的幽深沉静,实则掌心已经从两侧掐合住她的腰窝,危险地用力。
“你想?”
又是这么问她。
且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火柴头在纸盒皮上擦出火,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盛柠原是跪在他腿上的,变换间跪到了床边的羊毛厚绒地毯上。
“……”
这么和他接吻她会疯的,不,不光是疯……
“谢屿不行……这很奇怪。”这个姿势一出来,她一点好奇心也没了,最首要的就是找不着安全感,她什么也抓不到握不着,只能别扭地用手撑地,“这样做我就不是坐轮椅了,我会躺板板的呜呜……”
男人做着为防止她受伤而在她膝盖下垫完浴巾又垫枕头的贴心事,却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乖,不许乱说话。”
“柠柠慌什么,只是接个吻而已。”他话中笑意明显。
“我、不、要。”
这是盛柠最后回击的倔强,也是她能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
闯入迷乱的原始森林,陌生而庞大的动植物在暗中展开黑影,张牙舞爪地觊觎,她是被动的、承受的,惊慌失措地奔逃,直到所剩不多的力气也告罄,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从后面亲你——”
谢屿一条手臂有力地把着她的腰不让她逃,胸膛紧附上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绕到她下巴去,扳过她的脸蛋和她接吻,渡气时声嗓发喘,又低又哑:
“是因为那样看不到你。”
盛柠:“……”
缠着人吻了会儿,口腔里都是她的香,谢屿蓦地温柔地笑了下,和平时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的温柔。
视线的飘摇不定和角度的盲区让盛柠还以为是她瞧错了,可下一秒,男人有了别的动作。
地毯前是除衣帽间外放睡衣等的便捷衣柜,他抬手,打开了
衣柜的门。
柜门后是在小范围内,离他们最近的一面穿衣镜,不大不小,刚好能清晰且完整地照映出他们此时此刻正在如何地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