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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她用手丈量桌子的尺寸还行,她总归还保持着好奇和一点小雀跃,这一弄完,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的目的没达到,盛柠吓都要吓死了 。
这桌子是实木做的,长宽高定制得惊人,根本就塞不进电视机下面那两个柜子中间的空隙。
床头柜上,她选的那盒匹配桌子样式的中古花艺桌垫已经被拆开,拆的时候男人手不稳,方形塑料盒子被撕得粗糙,掉出来好几个。
盛柠抱着被子开始躲,欲临阵脱逃,说什么也不肯去搬桌子。
她的腰凹瘦,细得两手堪堪一握。谢屿控着力将人拖回来。
“乖一点宝宝。”
盛柠嘴里的话四海八荒地逛了一圈,最后又说起灯:“大灯太刺眼了,我们关掉只开小灯好不好……”
谢屿只当没听到,哄人的话说尽,她还是怕,怕得要哭了,说不想要了。
谢屿顿了顿,笑得有点无奈,干脆不再哄了,用嘴做别的事,只好换着法子吻她。
这样一来,盛柠确实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因为她很快就被他的吻弄得说不出来话。
她软泥般溃不成形地滩着。
见电视镜面里的人还在继续往下退,又拿软尺去量柜子间空隙的大小,盛柠离散的瞳孔震了震……
他去学的哪门家具课啊,安装服务的意识这么强。
“谢屿你上来!别……”盛柠还没跑过去,突然扭到脚踝,脚心也磕到木实的硬角,犹如抽筋地一疼,她话没说完整。
撒娇示弱、哭喊威胁、生气取闹。
怎么拦都拦不住。
被他按着腿限制动作,他也不用她帮着搬了,可盛柠还是一直在挣脱,虽然半分也没挪动。
灯光是真的亮堂到刺眼,虚虚实实的白影拉近又跳远,反复无常。
将房间内的一切边边角角都晃出清楚轮廓,天花板上,吊灯装饰甩摆的流苏链条透射波光水彩,旖旎的晶莹比发出的光线还刺眼。
荡上灰尘,谢屿又去浴室水龙头下淋了水,这次开的是热档。
脸上、头发上和手指上都沾满水珠,他回来,重新覆身上去要亲她。
盛柠嫌他没洗净,推了没用,转开脸也不行,想踢他更是酸得抬都抬不起来,她又羞又恼,瘪嘴赌气地控诉:“谢屿你变了,我不喜欢你了……”
一声低笑沉出男人喉间,“可是,你的身体先说了喜欢,柠柠告诉我,哪个是真话?”
“……”
“你是谢屿吗……”盛柠揪扯他的脸,震惊得怀疑起眼前的男人还是不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小狗,找不到话说,她又说一遍:“谢屿你变了……”
“我没变,这是对柠柠的另一种喜欢。”
谢屿没着急下一步,抱着她在怀里拍拍,“等下会比这个还舒服,所以柠柠别怕,好吗?”
看着她潮红润润的脸蛋,细汗搅湿了额角发丝,发怯的眼神里又慢慢升起一点跃跃欲试的光,他笑着,鼻梁蹭她嘴唇,最后一次确认地问她:“还来不来?”
盛柠:“……”
上过补习班的就是不一样。
来自一个学霸对学渣的拿捏。
……
经此一遭,盛柠被激活般的敏感,稍稍被一碰,就电颤似的要人神分离。
男人薄汗满身,愈下愈凶,盛柠抓他的时候都会滑手。筋脉全都现了形,攀附在充血发硬的肌理上,他整个人的状态像一根绷到极度快要失去弹力的弓弦。
野性的荷尔蒙气息布下天罗地网,和他平常的温沉深情重合度非常之低。
悬殊的对比,未知的感受,还有谢屿带给她的陌生,盛柠始终下不了决心。
他温柔轻哄的话语没断过,可是属于他的某一部分,却嚣张地跟他说的那些话对着干,拉低他的可信度。
不过害怕归害怕,盛柠也没再说不要了之类的话。因为她也怪内疚的,毕竟拉扯间快两个小时过去,潮涨潮落的,一直都是她在不出力地享受,甚至这会儿仰看他的神情,盛柠觉得他一个人搬桌子,难受又累,实在是有些可怜。
然而。
可怜这标签没在谢屿身上贴多久,盛柠很快就意识到可怜的是自己,不仅可怜,还很可笑。
她产生了人生第一大问题。
这真的是……人能承受的疼级吗
她自诩算是一个挺耐疼的人,但那一瞬间,脑袋不小心猛重地一下磕撞到桌角上,就像曲折的银光劈开重重云层,雷电集中引到滂沱大雨中站在庞然大树下的人身上,简直比被活生生撕裂成两半还要可怕。
剧烈的疼痛让她想拿把剪刀,把上一秒刚对始作俑者冒头的愧疚全都剪掉。
而且不是只有疼,还特别憋,一口气吊住从胸内憋到喉咙,呼不出吸不进,她真感觉自己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