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岁连滚带爬起来开了灯,紧张兮兮地问道:“发生啥事了吗?”
“我觉得我真的……可能……不适合混娱乐圈。”
盛柠越冷静,苏岁岁心越凉。
不仅冷静,还有一种即将不问名利淡然出世的疯感。
“到底咋了?”就在苏岁岁猜测是前两天的威胁行动失败,龚雅沛那老妖婆报复,对策在一秒钟内都连冒了几个,结果她忽然从盛柠嘴里听到了个久违的名字。
——谢屿。
等全部听完。
“精彩,精彩极了。”苏岁岁隔空鼓了两下掌,心里石头落地,她卸力地靠上床头。
“好一出卧薪尝胆打入代言品牌内部,美色绿茶五五分,屿妃回宫的戏码。”
盛柠:“……”
“搞了半天,这是和你的前试用男友玩起了小别重逢旧火复燃的情节。”
“……”
什么叫前试用男友?
算了,随便吧。
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太好概括。
“还复燃呢。 ”
盛柠死气沉沉:“他再叠两层马甲,这把旧火就要把我给燃成灰了。”
苏岁岁笑得好大声,笑到裂开,再把自己缝起来,问:“那你怎么想的?”
盛柠沉默了一小会儿,“不知道。”
“我就觉得……”
“对于我甩了他那件事吧,他好像在意又好像不在意,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生气,好像要找我秋后算账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苏岁岁说:“你这话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盛柠:“……”
苏岁岁另外听到重点:“甩了他?你可真会给自己扣帽子,网上说多了你就真以为自己是渣女了?渣女哪儿那么好当。”
“那事儿的后果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当时就算签了谈不了恋爱的合同,不也想着好好跟他说吗。”
盛柠不吭声。
苏岁岁半夜睁眼必饿,撕开一包小零食往嘴里塞,含混说:“泥们之间或多或少还是有误会的,先把这点误会嗦清楚呗。”
“怎么说?”
盛柠语调低低的,没什么自信。
苏岁岁:“用嘴嗦。”
“……”
“啧啧,不敢细思,你说说这得是下了多大功夫?”
苏岁岁感慨:“一个闭门撸狗的悠闲大少爷为了你出关,不惜化身三头六臂的牛马,又是学习手艺又是挑战职场的,连师资的人脉都动用上了。”
“依朕看,不是爱之深,就是恨之切。”
“……”
那边安静得气儿都快没了,苏岁岁才发觉自己吧啦了一堆起反向作用的。
立刻调转话风:“依朕再看!你就是心有愧疚净往最坏处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这男人就是放不下你,追来再续前缘的!投爱之深一票!”
“……”盛柠匪夷所思,“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苏岁岁小腿一盘,分析大师上线,“你的魅力是一方面,再一个,谢屿那样的,长相看起来是玩得挺花的那类,实际上纯情boy一个,白纸一张,你在人家纸上留下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污点……啊呸呸呸……”
盛柠:“……”
“留下了一个鲜艳的红点,朱砂痣,他肯定忘不了啊。”
“……”
盛柠:“你还是睡吧。”
苏岁岁:“?”
“那你答应我不许退圈哦,你退圈了谁包养我,嘤。”
“……”
挂了电话,盛柠绞着脑筋思考。
苏岁岁哪几句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分得出来。
就相处了那么点时间,怎么可能爱之深。
比起她魅力大到让谢屿喜欢她喜欢得忘不了放不下,她还是更愿意相信他对她恨之切。
毕竟他们那段暧昧以上未至恋人的关系结束得突然且潦草。和她一样,谢屿大约也想不到当时他生日,她去悦艺签约的那天会是两人断掉联系的最后一面。
站在谢屿的角度上,她可不就是一个言行不一的坏女人吗?
嘴上说有多喜欢他,做的事却是夺走了他的初吻就为了名利撇清干系,翻脸不认人,不告而别,一走了之,毁了他生日还害他在网上被扒被骂。
所以说,屿妃回宫这比喻还真形象。
表面心无芥蒂,实则心灰意冷,没有感情只有手段……
窗帘滤进熹微晨光时,盛柠刚复盘完一遍谢屿突飞猛进的手段。她拖着被子又从沙发挪回床上。
只得出一个结论: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第48章 反黑谢屿在哭。
谢屿背后没有高人,只有三个臭皮匠。三个臭皮匠凑不出一段完整健康的恋爱,但勉强能凑合出一个低配版诸葛亮的作用来。
家里坐得特齐,热闹得很。
谢屿一进门,远在沙发上的谢望舒视线就瞄准了他唇角如漾春水的波弧,像个等待自家孩子高考考完一科归来的家长,目色跟着喜庆起来,“笑得这么开心,这才第三天进展就大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