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猪今年留了四头,一头自家留着,剩下三头,准备着年二十七的时候,宰了分给家里的长工。
“如今喜哥儿身子越发的重,整个人都懒懒的,外头又冷的紧,更是坐在炕上不乐意动了。
周宵无奈道:“谷大夫不是说孕夫最好是动一动,不要总是躺着坐着吗?外头下雪,咱们也不用出去,就在屋里转上两圈儿好不好?”
喜哥儿靠在炕头,给未出世的孩儿做虎头鞋,闻言道:“等会儿,现在总觉得累的紧,不想动。”
周宵说不过,只好加入,跟着一起上炕,斜坐在喜哥儿旁,看起了话本。
圆圆对卿哥儿的喜爱最终还是败给了这大冷天儿,正和圆圆躺在一旁,在温暖的炕上,睡得正香,如今也不日日去云家了,改成了隔三差五的去瞧瞧卿哥儿,惹得云程还有些不习惯了。
“圆圆这臭小子,今儿又没来?”云程把织布机放进了卧房里,卧房烧着炕,暖和不冻手,边说着,手上织布的动作没停。
放眼整个启朝,会织布的汉子估摸着也就他们云家兄弟俩了,刚开始兄弟俩也是几百个不乐意,是被云叔么逼着织布的,后来见卖布挣的比他俩出去劳心劳力的干上一日挣的多多了,再没嫌弃过织布这事儿了。
橙哥儿失笑,“人圆圆来你嫌弃,不来你又想。”
云程微微羞恼:“谁想那臭小子了,不来我还放心了呢。”
橙哥儿懒得搭理自家这口不对心的汉子,想了想道:“说起来,今年怎的不见你和你那群兄弟去山里挖蛇?”
因着云程不摸毒蛇窝,橙哥儿也放心他上山,往年这个时候,已是靠蛇挣了二两多的银子了。
云程摇了摇头道:“我们熟悉的山头如今让宵大哥买了,不熟的山头怕摸了毒蛇,如今日子不似从前那般难过,不用靠冬时挖蛇养家糊口,以后便都不去了。”
橙哥儿点了点头,“喜哥儿夫君是真真有本事,前几日喜哥儿带团团来,给了我半匹的绸布,让我给团团和圆圆绣两身衣服,布料溜光水滑的,可好了。”
云程笑了笑,心里也没啥落差,人周宵是将军的后代,他一平民老百姓,如何和人家比得,“以后我努力让你和卿哥儿也穿上绸布的衣服。”
橙哥儿心下微暖,“我也就时感叹一番,与我来说,棉布的就很好了。”
云程手上织布的动作加快,一定要努力挣银钱才是,让自家夫郎,不用羡慕旁人。
说起蛇,往年村里的年轻人冬时都会上山挖蛇,周宵怕若是不捉些来卖,来年春时,山头那儿会蛇群泛滥,便喊了南星来,让他在家里的长工里,挑几个捕蛇的能手,捉的蛇,与他们五五分。
南星闻言道:“东家,我二哥之前在村子里最是会捉蛇,毒蛇窝,没毒的蛇窝,他一眼便能看得出,便让我二哥领队可好?”
南星也有自己的成算,这么好的在东家面前露脸的机会,自是要留给自家人。
周宵点了点头,“你看着来便是,只一点,一切已安危为重,与你大哥说好,莫要为了挣银钱,不顾安危,领队,每次卖的蛇钱,从我这儿出,多分一百文,但剩下几个人的安危可就挂在他身上了。”
“是,东家放心,我二哥最是谨慎。”
捕蛇的人,算上柳影,一共寻了六个人,在山里忙活了一个来月,天儿冷的无法进山,才堪堪停了手。
周宵望着送来的十七两三钱的银子,比他想的要挣的多一些。
北风凛冽,转眼便入了腊月,银装素裹,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喜哥儿在屋里吃着石榴,今儿棉哥儿和冬哥儿来寻他闲话,三个哥儿各有各要忙的事儿,已是许久未聚在一起了。
“自打有了娃儿,就像是系在他身上了,想出来玩儿都没的空儿。”冬哥儿咬着核桃糕,开口道,好在今儿他家汉子自告奋勇的帮着在家看娃,他才得空儿出来。
棉哥儿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喜哥儿偶尔会带圆圆去寻我小侄儿,我俩倒是常见。”
“这臭小子,这么小就喜欢漂亮哥儿了,说起来,自打满月宴后,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卿哥儿了,他可好?”
“越发的白嫩水灵了,莫说小叔子了,便是我一想到十几年后,卿哥儿嫁人,心里都不舍的紧。”
冬哥儿笑道:“我大嫂自见过卿哥儿,便念念不忘了,念叨着若是能娶回家,便是我那侄儿的福气了。”
喜哥儿点了点头,附和道:“村里估摸着不少人家盯着卿哥儿呢。”
棉哥儿哈哈一笑,假意嗔道:“以后所有的汉子,都得离我家卿哥儿五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