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走向星光璀璨(38)+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倒数三个数，迎接第二卷。
三
女冠子二首其一 韦庄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于文文《体面》
☆、请你放手
天空阴霾，寒风凛冽，夹带着几片零碎的雪花，李浥尘站在医院楼下，不停地来回走动，忐忑地等待宁程曦下楼。
宁程曦因昨晚眼睛哭的红肿，特意画了大地色的眼影，可还是盖不住那鼓鼓的变成了欧式大双眼皮的眼睛，她从楼内就看见了李浥尘，心里五味陈杂，像一只蜗牛，很慢很慢地才走到他的身旁，故作镇静，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怎么中午就来了，找我有事吗？”
李浥尘看她脸上的表情极为奇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事，昨天没见你，来看看你。”
李浥尘刚拉起她的手准备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却被她逃脱，以往她都会自己伸进他的口袋，不解的看着她：“宝贝儿，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啊！”宁程曦插进自己的口袋，干笑的看着李浥尘。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宁程曦心里如针刺，你哪里做的都很好，可就是骗了我。
“没有。”宁程曦微笑着摇摇头，“今天工作不忙吗？”
“不忙。”李浥尘咬了咬舌头，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将她拉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正经沉稳地看着她，“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宁程曦冷冷地对视着他的目光，吐出一个字，“说。”
“我可能要回国工作了。”李浥尘说的小心翼翼，仔细的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回国后，可能我们有一段时间不能联系。”
宁程曦冷笑，笑声中透露出浓浓的寒意，让李浥尘不禁有些害怕，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李浥尘的那条微博，向他举着手机：“是这个吗，是这个工作吗？”
李浥尘注视着那条微博，怔怔低下头：“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骗我？”
李浥尘低头沉声道：“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物质的女人吗？”
“不是的，宝贝儿。”李浥尘摇头连忙否定。
宁程曦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极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不流下，降低音量：“一定要选择这条路吗？”
李浥尘的睫毛上下颤抖，沉默许久，艰难地从嘴中说出：“这是我追寻许久的梦想，我想去试试。”
从腹中传来一阵苦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笑自己天真，明明知道答案，可还要不死心去地问。
李浥尘用手替她擦着眼泪，一把将她搂住：“宝贝儿，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都会做到，如果这次没能出道，那我回来找一份稳定工作陪你平平淡淡一生，好吗？”
宁程曦对上李浥尘那双布满忧郁的星星眼，嘴角抽搐着，缓缓开口：“那如果出道了呢？”
李浥尘紧扣着她的双肩，诚恳地说：“那你等我五年，五年以后我定娶你回家。”
宁程曦沉默，停顿许久才开口：“你是真的喜欢这一行吗？”
“恩。”李浥尘怯怯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宁程曦努力地笑着，嘴角肌肉抽泣地酸疼，艰难地勾上去，她轻抚着李浥尘的眼眶，平静的说道：“以后上舞台，不要带美瞳，要不然眼睛就不漂亮了。”
“好。”
宁程曦仰头望着天空，让眼泪倒流回到眼眶内，呆呆的沉默许久，空气中只能听见女人吸鼻涕的哽咽声，与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寂静许久，她退后一步，酸涩且艰难地开口道：“那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李浥尘脱口而出，“我们的感情就这样不堪一击吗？”
“因为你向往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就好比异地恋，两个人最后想去的地方都不一样，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再继续耽误对方呢！”宁程曦鼻子一酸，顿了顿，“而且我接受不了隐瞒的和带有欺骗的感情。”
李浥尘双眼猩红，绝望的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要，我不想。”
“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宁程曦强忍着泪水勾起一个微笑，向他摆手，说完转身就走。
李浥尘抓住她的胳膊，嗓音喑哑：“不行。”
“如果你还想我们以后做朋友，就放手。”宁程曦头也不回，语气决绝。
“一定要这样吗？”
“是，放手。”
李浥尘是知道她的脾气，她认准的事，从来没有任何扭转的余地。他无力地放开了宁程曦的手臂，看着她顺着来时的路，捂着嘴一路狂奔，为什么，明明你也舍不得，却要这般决绝。
李浥尘失魂地蹲下，漂亮的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垂眸，像是溃堤一般，猛烈地冲出眼眶，活了25年，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万箭穿心的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公司，甚至忘了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李浥尘浑浑噩噩，行如僵尸。他推开Andy办公室的门，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愤恨，拉出椅子，坐下直视着Andy。
Andy见他这个样子自是明白了怎么会儿事，他还担心李浥尘会骗他假分手，如今看到这个情形，应该是彻底分开了。
“时间会磨平一切，想开点。”Andy淡淡地说道。
“能吗？”李浥尘冷笑，“怪我自己，太懦弱，不敢为她赌上一切。”
Andy看着李浥尘颓废消沉的样子，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毕竟当时逼人分手的是他，只好转移话题，“你和陆沉下周三的飞机回国。回国以后和国内的两位队员再磨合一下，二月底就准备进组吧！”
“知道了。”李浥尘沉声应道，声音冷的不带有任何情感，“我去练舞了。”
Andy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去吧。”
宁程曦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一瓶白酒，和一瓶啤酒，依次摆好放在桌子上。
“都说色白啤混着喝容易醉，我今天倒要试试。”宁程曦举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慢慢摇晃，眼神呆滞，没有一丝灵气，满满的一杯红酒下肚，嘴里酸涩，她皱了皱眉头，转手又倒了一杯啤酒解味。
宁程曦看着桌上的五粮液，还是去年宁辉来看她的时候带来的，没想到有一天竟能派上用场，她豪放的往大高脚杯里倒着白酒，就像倒白开水一样自然，举着杯子，惆怅的吟着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抬头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一把猛火直烧胃中，眼泪顺势而下，脑袋晕晕懵懵的，眼睛有些迷糊，无力地倒在桌子上，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原来这么快就醉了，果然，酒不醉人人自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户刚好射在宁程曦的身上，她懒洋洋地从桌上爬起，胳膊被压的没有了知觉，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点进李浥尘的置顶聊天，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早上，往上翻着都是往日的恩恩爱爱，心里猛然一痛，狠狠地咬着嘴唇。
取消了置顶，将他从最近联系人里删除，不看关于他的一切可能会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身上满是酒气，她去洗了个澡，画了一个简单的妆修饰一下憔悴的面容，连早饭都懒得做，啃着冰箱里的面包就去上班。
工作的异常努力，几乎每场手术都跟着上，每天查房都到九点多才回家，没工作的话，也会在观察室里静静地看着新生儿，连科室主任都看不下去，叫她早点下班回家休息，她总是笑着答应，仍旧待到很晚才回去。
回去了能做什么呢，胡知夏不在，房子里就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平日里的早中晚三餐都懒得做，跑到食堂随便吃一口，饿不死就行，商场打折也激不起购物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