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茉娟眉微蹙,杏瞳逐渐迷失,咬住下唇,乌黑发梢扬起又快速落下,再扬再落,反复如此……
……
终于,蒋一茉瘫软在纪复白怀里,被他抱着,吹干头发后,转至床上。
她沾枕头想睡,纪复白哪肯放过,咬着耳朵道:“今晚扇我那一巴掌,想好怎么还了吗?”
蒋一茉那副软嗓懒洋洋地回答:“要不然你也打我一巴掌。”
因她困得眯了眼,没发现纪复白脸上的坏笑,听他说:“好。”
于是她闭上眼,微微仰起脸,“来吧。”
她谅他不敢真的动手。
一阵动静,突然感觉脸颊被弹了下,感觉不对,她睁眼,纪复白跪在她头顶!
“突然想起来,它还没跟蒋老师好好打过招呼。”他笑着捏住她下巴,不让她害羞地躲进被子里,“得有礼貌,对不对,第一印象好,蒋老师才会喜欢。”
蒋一茉:“你简直是……”
纪复白:“流氓,我知道,你六年前就骂过了。”
蒋一茉:“……”
因这个姿势,蒋一茉头一次发现,在纪复白胯骨人鱼线附近,竟然有个小纹身。
是她的名字,名字旁边紧挨着还有一朵小花。
“茉莉。”见她在看,他解释道。
蒋一茉心底倏地一颤。
“为什么,在这个位置?”
纪复白抓起她手,放在纹身上,他曾经一度以为,此生它都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因为这个位置,每次上厕所都能看见。”他认真道。
蒋一茉:“……”
“什么表情?”他笑,“你想,我如果纹在别的地方,得脱了衣服或裤子才能看,纹在这儿,一天当中,每次上厕所都能看一眼,对不对?”
勉强……算是有点道理吧,蒋一茉没说话,只是一直轻轻摸着那朵茉莉和自己的名字。
“疼吗?”她又问。
“不疼。”纪复白轻声道,“最疼的时候,是想你的时候,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所以,感觉不到别的。”
她的抚摸让他身上一阵发紧,拇指抚着她唇,哑嗓道:“坏姐姐,张嘴。”
蒋一茉皱眉,脸偏向一侧,“不要。”
纪复白不强求,一声不吭钻进被窝,往床尾方向爬去……
蒋一茉简直要疯,手脚并用,推着他头,又踢着他肩,又羞又恼地求他出来。
……
蒋一茉对这一晚怎么过来的,感到有些混沌,纪复白花样太多。
他甚至要她答题,题目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答对奖励,答错惩罚,或者晾着她,趁她不备,搞突袭,令人措手不及,头皮发麻。
他一会儿突然地生气,两指掐住她脸颊,咬着牙根儿恨道:“六年前没有睡过我,是你蒋一茉一辈子的遗憾。”
又说:“不过没关系,六年后的我更不赖。”
一会儿又极尽温柔,“乖老婆”“乖茉茉”“乖宝”地哄着叫着,一边吻她,爱意浓烈。
蒋一茉又像躺在那条寻不到
目的地,只在大海上没有头绪地漂流着的小船上,海流会把她带到哪儿?安全上岸,还是危险海沟?
纪复白又在哪儿?
是他把她扔到这条船上的,可他在哪里?
她感到委屈,流着眼泪,指尖深掐在对方硬朗的肌肉里。
“混蛋!”
“流氓!”
“疯狗!”
她分明在骂,男人却更兴奋。
她眼前晃着那暴起的颈部青筋,嘭涨的肌肉,她摸上他的脸,掌心再次感受到他的汗水,炽热滚烫。
“乖茉茉,叫老公。”
“老公……”
……
两人同时脑袋一片空,感官末梢仿佛触及到对方灵魂一般快乐,蒋一茉好像终于在漂浮的小船上发现了他,于是搂他更加紧,像是怕他突然消失,又丢下她一个人。
-
纪复白最后什么时候离开的,蒋一茉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被自己的手机闹铃闹醒,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身在何处,周围又是从未见过的精致陈设和奢华装潢。
她的脑袋和枕头之间像是被磁铁吸住,用力也拔不起来,更何况,她一点力也使不上,像一滩软泥。
可是今天是周一,也是月考的日子,她必须得去。
蒋一茉又再赖一分钟,撑着自己起来,察觉手腕上有东西,抬手一看,又是一只腕表。
她认不出这只是什么牌子,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不会便宜,她也不会戴,不知道纪复白到底要送她多少才罢休。
下床时,在床头柜的水杯下发现一张便签——
【讨厌出差,乖老婆在家乖乖等我回来。——纪复白】
还是这么喜欢给自己落款,如今的签名更加龙飞凤舞,苍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