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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116)+番外

作者: 谢初 阅读记录

……

夜里下了场雨,到了清晨雨势停住,巷子里传来了叫卖吆喝声。

周祺猛然惊醒,第一时间往床上看,被子被掀开,空无一人。

昨晚曾望到了后半夜才退了烧,他稍稍放了心,之后也不知何时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就连她起身也没察觉。

周祺有些慌,立刻起身:“曾望,曾望。”

他正疑心她是不是离开房间时,突然瞥到阳台那有个身影。

周祺松口气,犹豫了下朝阳台走去。

曾望就坐在地上,两条腿探出栏杆,脑袋磕着冰冷的围栏不知道往外看着什么。

周祺刚走到她身后,她就回过了头,脸色还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摸摸后脑勺,看着她说:“外面很冷,你还生着病,别再着凉了。”

曾望回过头看着楼下,默然。

周祺踌躇了会儿,从房内拿了条毯子给她披上,自己也陪着她坐在阳台上。

曾望偏头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朝他伸出手似乎想摸他的脸,周祺有些难为情,却像中了定身咒般不能动弹。

她抚上他的脸,大拇指在他嘴角处摩挲了下,就在他心慌意乱时她突然用力一按。

“嘶——”周祺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曾望收回手睨他,他脸颊上青紫一块:“又挨揍了。”

周祺别开脸。

“转过来。”

周祺顿了下才缓缓转回脑袋。

曾望凑近他:“你这样怎么能当上警察,怎么保护别人啊。”

“我……”周祺眼神左右飘忽不定,他这样不是因为她的质问,而是她和他的距离在不断缩近。

周祺身体突然僵住,曾望把脑袋磕在了他的肩头上。

“对不起。”她嘎哑着嗓音说。

周祺一动也不敢动,僵直着脖颈回应她:“昨晚不是你的错……”

“上次在操场,我不应该那样说,对不起。”

那晚在操场她说了什么?她说“你妈妈的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周祺敛下眼睑,过了片刻开口道:“曾望,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和妈妈一样……”

“我知道。”

周祺低头看她,下定决心般说:“曾望,我不想你发生任何意外。”

曾望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反而极轻地笑了,她抬头看他,两人视线相交。

“傻子。”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更迟了,今天多一更

☆、七十七

周祺拿宾馆里的电吹风把曾望的湿外套吹干后才让她穿上,他们一起从楼上下来退房时,老板娘的眼神在他们身上逗留了许久。

她扫了眼曾望,问周祺:“这姑娘烧退了?”

曾望有些奇怪地皱皱眉头。

昨晚周祺见曾望高烧不退,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下来问老板娘这有没有退烧药,结果她这里真的备着,他就简单地解释了下原因,向她要了退烧药给曾望服下,也多亏了这药,她才退了烧。

“退了,谢谢您给的退烧药。”周祺把房卡递给她,冲她颔了颔首。

“昨天你背着这姑娘我还以为她是被你迷晕过来的呢。”老板娘小声嘀咕,“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

周祺耳朵霎时红了,他堂皇地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

“看你也不像。”老板娘办完退房手续,把押金和收据单一起递给周祺,冲他们两个抛了个眼色,“下次还一起来我这住啊,我这可多你们这样的小情侣来开房,放心,阿姨嘴严得很。”

周祺脑袋一嗡,耳朵红的滴血,脸上表情既是难为情又是慌张无措:“阿姨,我们——”

曾望拉拉他的衣角:“好了么,走吧。”

“啊……哦。”

周祺被她打断也就没再往下解释,离开时老板娘还在他们身后喊:“记得还来啊,阿姨给你们打折。”

从宾馆里出来,周祺还觉得耳热难耐,他都没好意思看曾望,始终目视前方。

“喂,你要往哪儿走?”曾望喊住他。

周祺这才停下,回头看她,对上她的视线时眼神还闪躲了下:“你想去哪儿?”

曾望转身往路边的一家店走,周祺抬头看了眼,是家药店。

他跟上去:“你身体还不舒服?”

“没有。”

“那你……”

曾望推门而入,在架子上找了酒精和棉签,结账时还拿了盒创可贴。

出了药店,曾望提着袋子就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抬头见周祺还傻站在那,朝他使了个眼色:“坐着啊。”

“哦。”周祺坐在离她几拃远的位置,显得有些紧张。

“过来点。”

周祺往她那挪了些。

曾望把袋子里的酒精拿出来,拿棉签沾了沾,回头见他离她还隔着个人的距离,皱皱眉干脆自己往他那挪了一屁股。

“头转过来。”

周祺看出她的意图,他干咽了下:“我自己来吧。”

“别动。”曾望无视他的话,拿着棉签小心地点在他嘴角的伤口上。

刺痛感让周祺的脸部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下。

曾望帮他消完毒收回手,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他俊秀的脸庞和淤青十分违和。

周祺在她的注视下有些慌张:“怎……怎么了吗?”

曾望垂眼换了支棉签:“手。”

周祺老实地把手递到她面前。

他两只手的的手背上都有擦伤,此时还带着些脓水。

即使她昨晚意识模糊,但发生了什么事她多少还记着些。

曾望拉过他的手翻看两眼,他手心上旧伤结的痂刚脱落不久,现在又添了新伤。

她盯着他的手有些愣神,这双手在认识她之前毫无瑕疵,现在却伤痕累累。

周祺被她拉着手,只觉得从指尖开始就异常灼热,他动了动手指:“曾望?”

曾望回神,沾了酒精帮他消毒,她的动作尽量放轻,时不时还对着他的手吹吹气。

“认识我不到半年就被打了两次,我对你来说还真危险。”曾望垂着脑袋,有些自嘲地说。

周祺心神一动,下意识地就回握住了曾望的手。

她怔了下抬头看他。

“曾望,我以后想当一个警察,警察不就是和危险相伴的么。”

曾望定定地注视着他,他的脸上又是那种真挚到赤诚的神情。

“傻子。”

曾望低头继续帮他清理伤口,垂下的短发掩盖下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

冬季一阵雨后就携来了层层的寒意,尤其早晚日出日落前后,没有阳光的铺照,无论裹上多厚的衣服,寒气仍是见缝插针地往人的四肢百骸里钻。

这种天气还要早锻炼对学生来说就是一种酷刑,内宿的学生每天早上都咬牙从被窝里毅然决然地起身,抱着奔赴战场的决心去操场跑步,当然溜号的人数和气温呈反向增长。

周祺跑步的时候故意落后,目光时不时回头搜寻。

曾望在后头看到他四下张望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加速往前跑到了他身后冲他背上拍了下:“你不是跑得挺快,之前追都追不上,现在磨蹭什么呢。”

周祺知道她说的是之前体育课他故意甩开她的事,他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闪躲了下,低声解释道:“早锻炼……就是要慢跑,慢慢地。”

曾望“切”了声:“那你慢慢跑,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真的提步疾跑,瞬间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诶,曾望……”周祺有些傻眼,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曾望余光瞥到周祺紧随在侧的身影,抿着嘴角极淡的笑了下。

两圈完毕,场上很多学生都解散奔向了食堂,少有学生会在严寒天气还逗留在室外。

周祺时刻和曾望并肩跑动着,往常她跑完步就会抢在人前去食堂买早餐,今天却反常地留在了操场上接着跑步。

“你怎么还跑?”周祺忍不住偏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