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
不对……他明明是背部着地,应该腰背疼痛才是,这……
井廷费力地缓缓抬起头,顿时冷汗直流,他看到自己的腹部肿胀起来,越鼓越圆,仿佛一个充了气的皮球。
疼痛感越发明显,越发频繁,仿佛无数老鼠在他身体里狠狠啃咬他的五脏六腑。
都说疼到极处为钻心,可此时腹内的痛,竟比胸口的疼更可怖。
井廷像被丢入了水里,汗湿透了全身,甚至有一滴汗顺着额头流进了他眼里。
好痒!
好疼!
他此刻恨不得生生将自己的眼珠剜去。
地上已经湿了一片,凉得井廷的身子直打哆嗦。
手指间也多了一丝滑腻。
那不是水,也不是汗,仔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肥皂?
井廷蓦然清醒,地上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当年他为了弄倒那个女人在卫生间洒得肥皂水。
啊——
一声噎在喉咙发不出的惨叫,震得井廷胸膛剧烈起伏,大量血液也跟着震动,汩汩地从刀口流出。
疼!
井廷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字,他的腹部正承受着毁灭一般的极刑。
一把镰刀直直剖开了井廷的肚皮,从他的腹部缓缓伸了出来,一只被烧得惨不忍睹的小手正握着那把黄金镰刀。
啊——
又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井廷直接吼哑了自己的嗓子。
那双小手有力极了,不停撕扯着井廷腹部的伤口,一点点努力地往外爬着。
井廷艰难呼吸着,他已经想象不到,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
疼到晕厥,又从晕厥中被疼醒。
反复煎熬了10分钟,每一秒都痛苦得井廷想当场了解自己。
那黝黑的小娃娃终于从他腹部的破口中慢慢爬了出来,带着一身鲜血,坐在他脸庞“咯咯咯”笑个不停。
笑得井廷头皮发麻。
正当他以为这已经是痛苦的尽头时,才惊恐地发现,这只是开始。
一只挂着腐肉露着骨头的手赫然从他肚子的破口中探了出来,无名指上还挂着一枚素戒。
他送给她的那枚。
不值钱,却被对方当宝贝一般天天戴着,只因戒指内侧刻着两个人的名字缩写。
已经再不见往日花容的腐坏女尸,正从井廷的身体里艰难地向外钻着,来寻觅那个最让她放不下的男人。
啊啊啊——啊!
井廷疼得涕泪横流,身体早已失禁,比他曾经嘲笑过的临死前的阮依依更狼狈百倍。
“艹,B级片都不敢这么拍!”冯赫不忍再看,直接扭过头去。
当女尸终于完全从井廷的身体中爬出,对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女尸弯下腰,轻柔地抱起那个碳化的孩子,耐心哄着:“宝宝不哭,妈妈在呢……”
而曜坤只是低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痛苦不堪的父亲,“咯咯咯硌”地笑。
“宝宝,爸爸好像很痛苦,要不我们帮帮他吧?”女尸也跟着笑了。
她划了一根火柴,下一秒,火光大作。
井廷瞬间被淹没在大火之中,皮肤被啃噬的煎熬与伤口的撕裂感同时折磨着他。
井廷在火中翻转,挣扎,耗尽了全部力气。
直到他被烧成了与曜坤一般光景,火势才逐渐熄灭,可他竟仍顽强地活着。
女尸在一旁的土里刨了一个坑,一个跟埋她时一样大小的坑。
她弯腰扯拽着已经黑如木炭的井廷,却拽不动。
这男人实在太重。
这时,曜坤缓缓爬了过来,她抱着井廷的手,咿咿呀呀地对着母亲说着什么。
不——井廷目瞪欲裂。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咔”地一声,被曜坤生生掰了下来,就如同他那晚为了吓阮依依,掰下曜坤胳膊时一般清脆。
女尸温柔地抿唇一笑:“宝宝真聪明,像爸爸一样。”
她蹲下身,徒手开始撕扯井廷被烧干的躯体,撕不动就硬掰,掰不动就用那把镰刀慢慢砍。
在一段难以描述的极度痛苦中,被分成一块块的井廷,竟还没有停止心跳,他被重新拼凑在了那个土坑里,甚至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他的身下躺满了被他残害的婴儿尸体。
泥土一点点扬在井廷身上,洗刷着他一身脏污。
当土终于完全没过井廷的脸,他蓦然听到一声呼唤。
“廷宝!”
不止一声,是无数声。
“井廷——”
“老公——”
“啊啊啊啊——”
无数少女的尖叫从上空传来。
那么熟悉,那么炽烈。
女孩子们在不成调的旋律里、电过音的歌声中逐渐癫狂,她们高呼,她们摇摆,她们不停地跟着节奏蹦跳。
一下,又一下,将井廷身上的土一点点踩实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