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明显被特殊处理过,听起来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更类似于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呵呵,心够狠的。”那只大手无情地将婴儿丢进一个奇怪容器中,熟练地烧了几张黄符,一边将灰烬塞进尸体腹部,一边调侃道,“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这小东西长得还真像你。”
那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凛冽冷意从方恣身上蔓延开来。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婴儿是那个人的孩子?
主角的孩子!
方恣还欲走上前去,看得再真切,听得再仔细点,眼前的世界却突然开始龟裂。
随着“哗”的一声巨响,镜子崩裂飞溅,向方恣袭来。
嘶——疼!
方恣猛地坐起身,眼前却是自己房间挂着的那个粉红小兔窗帘。
她在床上,自己的被窝里,没有伤,也没有血。
又是一场梦吗?
方恣不由长呼一口气,温暖的床铺给了她充足的安全感,只是后背的冷汗已然湿透了整件睡衣。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三点零三。
现在起床还有点太早,可是不洗个澡换件衣服,她又睡不着。
方恣索性下了床,向卫生间走去。
然而才走了两步,她不由驻足。
方恣的视线被一旁房间的大门吸引住了,她总觉得那扇门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和平时不一样。
下一秒,她反应了过来。
门是反的!
原本的门把手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放置在门外用于开门的指纹门锁。
这也太诡异了。
难道门会自己转换方向?
门锁现在在房内,那岂不是开门的门把手在房外?
[夜里,主角可以杀人]
一瞬间,法官公布的隐藏信息在方恣脑内闪现了一下。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门之所以是反的,是法官为了让主角方便进来——杀她。
方恣心跳速度顷刻攀升到了极点,但她只能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
方恣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扇门,试图看看可不可以反锁,然而这扇门并没有这功能。
即便有,想必也早被法官禁掉了。
好在,门外还没有什么动静。
方恣轻轻凑到猫眼旁,小心向外查看。
走廊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猫眼是反的,有反窥视功能,影响了她的视线。
只是方恣隐约记得,走廊里一直开着灯,无论黑天还是白天……
突然,猫眼中的画面,闪了一下,稍纵即逝,再次恢复成黑。
嗯?
方恣本以为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而下一秒,她想明白了一切。
那一闪,是眨眼。
猫眼的另一头,正对着一颗黑溜溜的眼珠。
眼珠的主人是谁,无需多猜。
咔!
门锁被霍然打开,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向方恣。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黑纱裹了多层的头,像一具黑色木乃伊。
那人似乎因身着黑纱,视力有些受阻,撞错了方向,摔在了方恣的电脑椅旁。
方恣来不及多想,直接推开那人,连滚带爬夺门而出。
“救命啊!杀人了!”
方恣大声呼喊,可声音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
而更触目惊心的是,走廊中每一道门的门把手全部朝向外面。
也就是说,所有人到了夜里,都是主角任意屠宰的羔羊,只是不巧,正如冯赫所料,主角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她。
黑纱人已经从地上爬起,大步追了上来。
方恣不敢回头,只能拼命逃。
可身后的呼吸越来越近,脚步越来快,突然,一只手凶狠地拽住了方恣的袖子。
[冉凇]
方恣看到一旁门口写着的名字,她再没时间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甩开拽着她的那只手,直接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
呼——呼——呼——
方恣喘着气,感到自己的心简直要整个跳出来。
只要冉凇在房内,只要冉凇不是主角……
她抬起头,看向床的位置。
冉凇垂着浓密睫毛的侧颜正对着她,他的鼻头和脸颊微微泛着些粉意,嘴唇有些发干,呼吸平稳且漫长。
显然是沉睡的模样。
“冉凇,冉凇!”
方恣急切地跑到床边,想叫醒对方,告诉他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仍被剥夺中。
而门外竟再次恢复了平静。
或许是畏惧,或许是谨慎,又或许是法官的规则不允许,主角已经离开了。
*
“艹,你小子还活着呢?”孙盛嚼着咸菜咽着粥,抬眼看到了冯赫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
“怎么?我活着是什么大新闻吗?祸害留千年,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