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弹幕的质疑,法官没有再解释,只是增加了一个新的选项:是/否。
这次选择上票的人也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观望心理。
最后投票人数只有刚刚的十分之一不到,200多万人。
只是200多万人中,有近70%的人都选择了加刑。
法官再次开口宣判:
【江晴夏确认加刑——1533489次】
投票数竟是加刑的次数?
方恣有些吃惊。
法官声音刚落,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江晴夏忽而从冰砌的台面上跌落。
她直直摔在一辆车上,一辆奔驰着的轿车。
那竟是乔鸢出事时开得那辆车。
被摔得骨头生疼的江晴夏被紧紧束缚在驾驶位,她的手此时牢牢握着方向盘,像被胶水粘住一般,无法挪动。
“不!停下!停下!”
江晴夏的脚胡乱地蹬着,可是无论如何踩刹车,车子都不曾放慢速度,反而越飙越快。
80
100
120
140
看着仪表盘,江晴夏冷汗直流,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
望。
突然,她感到腹中一阵疼痛,低下头一瞧,自己的小腹不知为何有些微微隆起,而座位上也不知何时洒下了一滩浓血。
是流产的预兆?
这时,江晴夏耳畔一阵轰鸣,一辆巨大的油罐车,在一旁的车道与她擦身而过。
而她的车却不受控制地猛怼了上去。
撞击,燃烧,爆炸。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死法,江晴夏感觉到自己每一寸皮肉都在被烈火腐蚀,她无助地看着身体渐渐化为灰烬,却怎么也没办法痛快地结束这一切,只能一分一秒地承受着漫长的折磨。
终于,她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一刻,江晴夏甚至有几分庆幸。
【第一次加刑完毕】
法官残忍宣布。
巨幕上1533489次的处罚瞬间减1,还剩1533488次。
第10章
江晴夏血烂焦黑的尸体连同那辆残破不堪的车渐渐变得透明,最后一点点消失不见。
转瞬,江晴夏竟再次出现,她站在高高的冰台上,身体已然完好无损,目光中却满是惊恐的萧瑟。
“我……不是已经……”
下一秒,冰面破裂,她从高空跌落,狠狠摔在了一辆车上。
依旧是乔鸢的那辆。
“啊、啊?……不!”江晴夏明白了什么,凄惨的悲号撕扯着每个人的耳朵。
一样的撞击,一样的燃烧,一样的爆炸。
好似一场逃不脱的轮回。
被再次烧得不成样子的江晴夏绝望地尖叫着:“救我!快救救我!”
然而,谁也救不了她。
漫天大火吞噬了她的叫喊,风中隐隐传来不甘的恸哭。
当一切重归灰烬,巨屏上的数字,也只是由1533488变成了1533487。
那一串数字,红得刺眼,像是用江晴夏身体里潺潺流出的血涂抹而成。
方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心中的震撼。
非人的煎熬,无尽的死亡,世间还有比这更恐怖更残忍的刑罚吗?
这场游戏已经不再是生死那么简单,败者不但要身败名裂,还将在极刑中循环往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由想起法官那时笑着对她说:“你若不小心被其他人投出,会当场毙命。”
方恣当时还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把别人的死,说得这么泰然轻松。
现在她懂了,原来死得干脆,也是一种幸运。
“不、不玩了!这什么鬼东西……侵犯人权了,知道吗!”高建辉突然怒吼起来,脸上满是狠意,尾音却掩饰不住地颤抖。
他早已没有投票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此刻他心里非常清楚,今天的江晴夏,就是明天的自己。
“我……我要走,老子不奉陪了!”
“都到这儿了,还走得掉吗?”孙盛青紫着一张脸,双目颓然,“逃不掉了,谁也逃不掉……”
黑暗中,冯赫的眼镜片泛着冷光:“横竖都是死,怎么死还不都一样?就看谁死在前面,谁又能苟到最后。”
说着,竟还笑了两声。
李七雨不知从哪儿掏出串佛珠,捻在手中,将“阿弥陀佛”四个字反反复复叨念了上百遍,嘴皮子好似要磨出火花。
而角落处也传来一些声响,与阵阵念经声相映相和,那是细细微微的啜泣,哭得压抑而钻心。
让方恣意外的是,哭泣的不是别人,竟是王清隽。
见最可靠最能稳住场面的王清隽都破了心防,阮依依再也绷不住本就脆弱的神经,腿一软,扑通一屁股坐直接在地上,失控地大哭起来:“我要回去……让我回家……”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气压降到了极点。
“别、别哭了,地上凉。”井廷依旧是那副慢半拍的呆愣模样,阮依依都快哭够了,他才想起来搀扶,只是浅皱的眉中似乎暗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