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伽只感觉身边有人在轻声问她的感受,被人小心扶着去了后台,却在上台阶时膝盖不由一软,眼前猛地暗了下去……
*
私人健身俱乐部。
拳击台上,少年的手部只缠了护手绷带,一拳一拳地砸着硕大的沙包,沉闷的响声压抑又充斥着暴力,隐隐有血色渗透白色的
绷带。
俱乐部老板心急如焚地等在门口,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救星到来。
时川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昨晚她因为他的亲吻而恶心的画面,与去年他枕着她的膝盖,轻声唤她“姐姐”她都会睫毛颤动耳根通红的画面交替闪现。
那时有多么愉悦,现在就有多么绝望。
宋修仁让她对他的碰触不再反感,如今宋修仁离开了,她再次对与他的亲近而反感起来。
还有昨晚,零点二十一分发的那句“生日快乐”。
恐慌,嫉妒,不安,充斥着他的内心。
“咚”的一声。
沙包上的铁链剧烈地颤动着,哗啦啦的响着。
时川握紧拳头,还欲砸下。
沙包被人扶住,一道人影出现在沙包后面。
时川的拳头停在沙包前不到半公分的位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威廉烦躁地将沙包撇开:“知道吗?我现在简直快成了带孩子的保姆了。”
“医生才对你说可以适当锻炼,你就来暴力运动?”
时川的眼神恍惚了下,许久将绷带粗暴地解开,扔到一旁,走下台。
威廉随意地从台子上跳下去,斜倚着台子看着座位上的人:“唐小姐又不要你了?”
时川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威廉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他:“还是说,你们吵架了?”
“今天不是唐小姐的生日?她不喜欢你的生日礼物?”
时川拿水的动作僵住,半晌坐在座位上,眼神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该怎么做?”
时川的眼里渐渐流露出绝望的情绪:“我感觉,她再也不会接纳我了。”
威廉愣住。
少年眼中的情绪,是他闯进六层居民楼、嗅到浓郁血腥味时,都不曾有过的无望。
“既然你觉得她不会接纳你,为什么还要来锻炼?”威廉反问。
时川垂下眼帘:“她喜欢。”
威廉:“……”
威廉活了近三十年,从没有过这样浓烈又可怕的感情经历,现在他只庆幸着自己没有经历过。
手机响了两声,威廉拿出来看了一眼,愣了下,奇异的目光扫向时川。
时川微微抬眸。
威廉晃了晃手机:“孙智发来的消息,唐小姐住院了。”
“好像是因为胃痛。”
时川的脸色变了变,陡然站起身,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半秒钟没耽误,起身便朝外走去。
被晾在原地的威廉皱紧眉头,许久啧了一声。
绝望?
骗鬼去吧。
*
唐思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由于痛经进了医院。
许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比较大,又许是昨晚喝了冰酒,她的生理期足足提前了五天,还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痛不欲生的感觉。
孙副总和送她来的两个同事在医院陪了她一会儿,见她再三说自己没事,这才离开。
唐思伽一人待在医院,刚吃完止痛药,准备等药物起作用后再离开。
腹部仍胀痛着,但比起上午时的剧痛已经好上太多。
十一月份的医院,连病人都比平时要少一些,三人病房只有唐思伽一个人。
唐思伽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习惯地打开邮箱,处理了未读邮件。
药效逐渐发作,唐思伽的脑子有些混沌。
直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唐思伽的睡意猛地消散,看向门口。
惊魂未定的时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你怎么来了?”唐思伽不解。
她以为经过昨晚,二人会默契地断联一段时间。
时川死死抿着唇,良久关上病房门,一步步走上前,嗓音沙哑:“对不起。”
唐思伽越发困惑:“和你没有关系。”
“我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耍小脾气,”时川垂下眼帘,将纠缠自己一整晚的噩梦轻描淡写地否认,“甚至没有给你准备早餐,是我的错。”
唐思伽微微凝眉:“什么?”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胃痛……”
“时川,”唐思伽打断了他,“我不是胃痛,而是生理期经痛。”
时川呆住,怔怔地看着她。
唐思伽点了点头。
时川仍愣愣的:“可你的生理期,这个月应该在二十号左右……”
唐思伽错愕。
她的生理周期并不十分准确,每个月总会往后推迟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