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还是没人说话,敲门声也骤然断了。
章絮
好容易得来的希望灭了。她确信自己不是出现幻觉,若是幻觉,这个男人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于是鼓足勇气对着门外喊,“有人么?能帮帮我么?”
话说一半,男人反应过来她在求救,之前说好的老实跟他都是缓兵之计,忽然怒了,丢下门,走过来找了块布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的嘴,不许她暴露自己。
肯定有人在外面,她藏在身后的手握住了随身带的匕首,趁他不注意,拔出来狠狠扎进了他的上臂中。而后一把推开痛叫的男人,拿出塞进嘴里的布条,往门口扑去,拍着门呼救,“我知道你在外面。帮帮我行么?帮我和程弋说声我在这里就可以,其他的……啊!”
女人话没说完,被身后男人一脚从背后踹在了地上。
“妈的,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没眼力见,敢找老子的晦气。”男人捂着手臂,解开挂在门上的锁链,气冲冲地拉开门。
门开了,门外空无一人,见鬼了。
男人踢了一脚门口地上的石子,骂骂咧咧地把门再次关上,扭回头找她的麻烦。
彼时她心里清楚,若是什么都没说没做,直接从了他,还能得个好下场。可反抗过,再说什么都无用。这是一场豪赌,她只能赌方才叩门的不是妖风,而是看不惯他们如此行径的好人。
“啪——”一巴掌打过来,打得她眼冒金星,坐在地上半天都支撑不起身体来。
“啪——”又是一巴掌,教训她不老实不听话,不懂得安分守己。
最后照着她腹部来了一脚,不轻,疼得她当即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低低地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男人打完,这气也就消了,毕竟良辰难得,旁的事情早给他忘脑后,这会儿只想与她共尝灵肉相合的滋味。
女人跪趴在地上,脑袋顶着地,浑身疼得动不了。她自有孕后从没受过这么大的伤害,此刻慌得手指都在颤抖。
就是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拍门声,比刚才的稍弱些,可还是有规律的,阵阵。这于单身汉来说,是魔音,可对章絮来说,是救赎。
“……去找程弋。”她憋着一口气,突然有了说话的力气,尽可能大声地恳求外面的人,“让他把我男人找来。”
“别留在这里,快走……啊!”男人粗暴地拽起她的长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他或许猜到外面是个有勇无谋的女人,不敢当面与他对峙,便也不把那人看在眼里,专心致志地寻他的欢乐。
“她都自顾不暇了,还有这个心思管你呢。”男人嗤笑,打心底瞧不起这些柔弱的女人。
她不接话,只感觉小腹越来越疼。那是不寻常的疼,疼得让她喘不上气,好似有人把手伸进了她的肚子里,然后在里面胡乱地搅动。
会死。
章絮的脑子里头一回冒出了自己会死的想法,甚至是,一尸两命。
这些男人怎么知道女子怀孕的辛苦。在他们眼里,拿掉一个孩子与割下一块肉没什么差别,总之是很随意的,轻易的,不至于真把人害死。况且她这肚子,没那么大,还要把衣裳解开来才能看清往外隆起的腹部。
“听她们说,你医术高明,不知这床笫之法,可否精通一二呢?嘿嘿嘿。”像剥笋那样,手忙脚乱地剥下了她因怕冷而裹在身上的层层外衣。
疼啊,疼得她动弹不得,她夹紧了双腿拼命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往回收。
可这怎么收得住,温热的鲜血顺着往外流,把她腿间弄得一片黏腻。不用摸都知道自己见红了,这要向来镇静的她彻底绷不住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男人比她晚一步察觉到状况,得先用手摸到,又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才能确定这胎要掉了。
他是不耐烦的,他原本想爽过了再下手,哪知道几巴掌都扛不住,碰一下就出血了,“都是血,怎么搞……还好没让你上床,不然把我床毁了。”
单身汉说完,从她身上起来,也没这个想法把她捡起来,反踢了她背部两脚,要她往边上去,别哭哭啼啼的吵他睡觉。
“……这滑胎流干净要几天啊?两三天够不够,我还等着操。人呢。”男人不满足地说道,倒在床上,又不管顾地翻了个身,呼呼睡去。
她躺在地上哭。
风寒发热已经要她脆弱不堪,如今还要加上小产的风险。
不能动,她平躺在地上,脱下身上还算干净的衣裳往腿心塞去,希望能堵住从那处缓缓流出的鲜血。不能动,哪怕有机会逃,眼下也绝不能再动了。酒兴言与她说过,若是出现滑胎的迹象,就卧床静养,等症状缓和,只要不是持续剧烈的腹痛,能停下来,孩子就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