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氛围特别美好,许昭弥拍了一张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她写道:“日子虽苦,所幸还有一群热爱生活的人相伴,真好。”
陆以宁结束隔离,迫不及待回到家,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桌子上留着一张许昭弥的小纸条:“我回家住了,房间已经叫阿姨打扫过,请放心。”
陆以宁不知道许昭弥搬走了,她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哪怕一个电话甚至一个信息都没有,只他妈在桌子上留了一张这样的小纸条,这算什么?
拿出手机打给她,却被许昭弥拒接,很快她回复过来两个字:“在忙。”
下一秒陆以宁就看到了她的朋友圈。她发了一张宣传立牌的图片,上面有读书会的时间、地址和主题。
到傍晚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沙发上只剩了她和詹源两个人。壁炉的火苗依旧摇曳在他们中间,两人各自占据沙发的一侧,詹源在朗读,许昭弥在倾听,他们安静地低头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
陆以宁站在马路对面,渐渐抚平急促的呼吸,他望着街对面的咖啡馆,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两人。
终于知道这些天她不理自己的原因,也终于知道她每天到底都在忙些什么了。
陆以宁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打着电话朝着斑马线走过去,每响一声感觉心就咔嚓碎了那么一块,直到走到咖啡馆门口,他亲眼看着许昭弥拿起手机按了拒接。
他再打,许昭弥再据接,在打,再据接……直接手机传来忙音,许昭弥拿起手机干脆关机了。
其实这一刻她只是不忍心打破眼前这份宁静的美好,和詹源无关,哪怕她对面坐的是一位陌生人,这是她内心的平静。她想她的生活不该总是为了他让步,她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在她想要安静的时候她就应该有安静不被打扰的权利,她也可以不去解释她不想解释的事情,这种权利不是只有他能有。
事实上不止许昭弥一个人觉得眼前的画面美好,连陆以宁也这么觉得。他停下了脚步,就在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陡然垂下了双手。
这画面美好到什么程度呢?仿佛被他这样肮脏世俗的商人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这份美好。
他结束隔离的时候甚至等不及去高级一点的酒店开了房间洗个澡,胡子也没有刮,衣服也没换。
他从来不是这副样子,却在疫情期间每次飞回潞城的时候都仿佛被脱了一层皮。
疫情期间他往返潞城多少次了呢?
他常坐那趟航班,飞机上的空姐甚至都对他熟络了起来,“陆先生,又要去潞城看您女朋友呀?”陆以宁总是笑笑从不否认。
异地情侣双方都不容易,对于许昭弥来说,这份不易体现在情感上的空缺;而对于他来说则体现在行动上。每次落地,7天的集中隔离加上回来时的14天强制检疫,去一趟潞城光是集中隔离就需要三周时间。
他从来不会去说自己有多少难处,他落地隔离的七天里,环境有多糟糕呢?在鸟不拉屎的郊区破酒店里住了七天,酒店连个窗户都没有,没信号也没刮胡刀,他不舍得让她造这样的罪受,所以每次都是他来找她。
他觉得这没什么好抱怨的,爱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所以这次来见她,除了给她买了新年礼物以外,他还额外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这是他这段时间废寝忘食地工作换来的,因为他也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陆以宁转过身把手中的花扔了,拿出手机订了回香港的机票。
第63章
飞驰成功签约的那天,陈萨约许昭弥一起到外面喝了杯咖啡。她很开心,开玩笑问许昭弥:“怎么样,想好了吗?还想去总部吗?”
她觉得这种感觉应该会让许昭弥有所触动,事实上许昭弥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大的波澜。她没有立刻回复陈萨,一杯咖啡的功夫却始终盯着手机,自从上次拒接了他的电话陆以宁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这已经是他们数不清多少次冷战了,许昭弥忽然开始对这样的关系感到了厌倦。
陈萨看出她心不在焉,端起咖啡站起身:“你先忙,稍后我再来找你。”
等她离开,许昭弥拿起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陆以宁没有接,但他很快回复了一条消息:“阳了,嗓子说不出话。”
其实他并没有说谎,上次从潞城回来后他就感染了,落地检测的时候并没有查出来,是在回到酒店以后才开始发烧的,这几天一直在酒店隔离。
“你阳了?严重吗?”
陆以宁嗓子说不出话,他的症状比其他人还要严重一点,但是他连止疼药都没吃,这几天都是靠自己硬扛过来的,这会儿看到许昭弥发过来的消息竟然有点委屈,他甚至以为她再也不会关心他了,但他现在没有任何力气和她犟嘴,哪怕连撒娇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