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一下子被张明掐住,张明的力气大得可怕,将他按在桌子上,声音阴冷黏滑:“你……厌恶我?”
“嗬……”脖子受制于人,男医生说不出话。
他感到呼吸困难,本能地挣扎,碰掉了桌子上的保温杯。
张明力气太大,他像个小鸡仔一样脆弱,在对方又热又胖的大手下逐渐窒息,大脑开始缺氧。
要被病人掐死了吗?
恍惚之际,男医生依稀听到房间外传来大声叫喊:“发生什么事了?哎,你对医生干嘛?快放开医生!”
马上就获救了!
男医生放松下来,昏死过去。
闻讯赶来的护士呼叫保安。
可好几个保安一起上,也拉不开暴怒的张明。直到细心的护士发现他畏光,保安趁乱扒掉他脸上的墨镜,用手机强光灯照他的眼睛,才把快要死掉的医生解救出来。
有人报警了,更多的人凑近围观,用手机分享八卦。
保安们警惕地按住张明,怕他再次伤人。
可他神色呆呆的,双眼不停地流泪,茫然无措地跟大家解释:“我不是故意掐他的,我生病了,他看不起我,我才打他!他没有医德!他该打!我病了,要看病!我掉头发,流鼻血……好亮啊,我看不清,眼睛要瞎了……”
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指指点点:“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这个人好恐怖!他的脸好像烂了……”
“谁把这种人放进医院的?他连医生都打,哪个医生敢给他看病?”
大脑仿佛塞满了浆糊,张明浑浑噩噩,见了警察也说不清楚话。他的手机被拿走,警察联系他的亲朋好友,没有人肯去警察局领他,警察也不敢放他走。
医生差点被他掐死,他是精神不稳定的潜在杀人犯。
第二天,张明在拘留所醒来,想起昨天去医院看病的经历,内心惶恐。
为什么他会掐那个医生?那个医生确实讨人厌,但他为什么不能忍耐一下?他为什么那么冲动易怒?
更重要的是,从掐医生脖子到醒
来之前,他为什么表现得像个智商低下的傻子?难道药的副作用已经影响到他的大脑?
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傻子,张明慌得不行,他用力拍门:“救命!救命!我生病了!我要看医生!我不想死!”
警察没有理他。
张明喊道:“我不是精神病!我的脑子很清楚!”
昨天他差点掐死医生,没有人相信他。
进了警察局,被当成精神病人,提出的要求遭到忽视,张明禁不住感到绝望。他是无辜的,他被人骗了,被人害得倾家荡产,身体不健康了,眼睛快瞎了,为什么警察还要关押他?
警察怎么不去抓骗他的贱人!
张明越想越委屈,酸涩的眼睛涌出热泪,他一边哭一边控诉:“我冤枉啊!别人骗我,把毒药当成保健品卖给我吃,你们为什么不抓可恶的骗子?反而抓我?……”
喊了一个上午,他嗓子喊到哑了,眼睛哭到睁不开,力气也没了,什么都没得到。
午饭的分量很少,少到吃不饱,张明捂着眼睛缩在角落里,恨透了骗子。
他想,他应该去研究所找那个姓李的该死的恶/棍算账,而不是去医院掐医生脖子,把自己搞进拘留所里。
天花板上,摄像头将他的沮丧记录下来,两个人正在透过监控看他。
“他瞧着像恢复清醒了。”
“那种药的不良反应这么严重吗?”
“别人也吃药,不良反应也就偶尔头痛几分钟。张明估计不适合吃药,他硬要吃,才把自己吃成这样。”解释的男青年染着黄毛,眼睛蔚蓝,长相俊秀。
他是李逸人,李争辉的堂弟。
另一个人穿警察制服,鼻子上长着大黑痣,恭敬地问:“您要跟他谈谈吗?”
“当然。”李逸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劳烦你陪我走一趟。”
两人来到拘留所外,张明听到声音,从指缝里看向他们。
他的眼睛越来越畏光,失去墨镜的保护,在室内都不敢完全睁开眼睛,否则眼睛会感到酸涩刺痛。外面的是两个男人,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发问:“你们是谁?”
李逸人说:“我是医生,听说你病了,想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
张明激动地站起来:“快!我要治好我的身体!”
李逸人说到做到,把张明带去医院做检查,很快得到张明的身体数据。
“我怎样了?我的身体能治好吧?”张明努力眯起眼睛,检查报告单上的字糊成一团,他不得不求助别人。
他的体检结果李逸人已经知道了,接过检查单随意地扫了一眼,思考着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