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顿时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大当家饶命!小的鬼迷心窍,收了五两银子!”向沈不饿献上五两银子,“求大当家饶命!”
他是个俊秀男子,年轻,皮肤白,沈不饿把他留在身边逗趣的。
结果这家伙连仆人都做不好。
沈不饿没理他,漫不经心地说:“郑四站出来。”
贿赂仆人被发现了,郑鹤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走到前头,跪下说:“民女郑鹤琴,见过大当家!”
“跪我做什么?”沈不饿眯眼一笑,似乎心情不错,“我是女子,世间女子见我,问好即可,不必下跪。”
犹豫了一下,郑鹤琴站起,仍然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我。”沈不饿下令。
“是。”郑鹤琴谨慎地抬起头,看沈不饿。
“是你呀。”沈不饿认出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向您自荐!”郑鹤琴鼓起勇气,“我识字,会算术,可以做学堂的老师!”
“好啊,学堂缺老师。”沈不饿开心地握住她的手,“姐姐记得你,见到你会高兴的。”
沈不饿的手是温热的,郑鹤琴放松少许,正要问起沈嘉禾,沈不饿突然一脚踹在仆人心口,把他踹得倒在地上,叱骂道:“狗东西!别人给你五两银子,你便为别人做事!我的敌人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岂不是出卖我?”
郑鹤琴哆嗦了一下。
沈不饿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声说道:“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屌拖下去!按律令,收受贿赂者杖打三十!即刻执行!”
人被拖走受刑,郑鹤琴再也没有见过他。
五两银子回到她手里。
沈不饿交给她的第一件事,是把学堂办起来,十六岁以下的女孩都要去学堂读书。
郑鹤琴明白,这是沈不饿给她的考验,她把事情做好,能得到沈不饿的重用,能分享沈不饿的权力。
她选房屋作学堂,贴告示招聘识字的人做老师,找小孩们宣传,让大家知道去学堂读书有饭吃。然后她借来沈不饿、秦三娘等人编写的《法律》,读上面的一条条规矩。
不准十六岁以下的女孩读书,程度轻的罚钱!严重的抓去做劳动改造!甚至游街示众,杖打二十,永久剥夺抚养孩子的权利。
发现别人违反律令,举报可得钱粮!
学堂上课了,送女儿来读书的人寥寥无几。
次日,有人找武官举报邻居,说邻居女儿十五岁,没有送去学堂读书,应该罚钱。
武官找到邻居,问明情况,罚了邻居一百文,赏了举报者五十文,要求邻居尽快把女儿送去学堂读书。
捏着崭新的五十文纸钱,举报者眼馋武官手里剩下的五十文,当即举报别的邻居也没有依照律令送女儿去读书。
被罚款一百文的邻居想赚回一百文,把关系不好的亲戚举报了。
举报真的有钱拿!
不送女孩读书真的会被罚钱!
学堂里来了许多学生,郑鹤琴笑着欢迎她们。
渐渐地,所有女孩都来学堂读书,从留在学堂吃午饭,变成吃住在学堂。她们学的是文字算术,听的是给女子分田、鼓励女子参军的《法律》,以及大当家等厉害女人的故事,休沐日还能看戏。
大当家给她们饭吃,发衣服鞋袜给她们,教她们读书认字,大当家恩重如山!
爹娘疼爱她们的兄弟,不疼爱她们,不许她们读书,爹娘坏!
前线捷报频传,大将军徐春华即将攻下第二个省。
这日,沈不饿来到学堂,对郑鹤琴说:“培养几个听话的人为你办事,天下大得很,还有很多可怜的女孩没饭吃,没好衣服好,不认得字,不会算数,我们要尽快解救她们!”
她身边又出现了两个仆人,长得比收受贿赂挨打那个更俊,唇红齿白,非常乖巧,他们都想做沈不饿最喜欢的那一个,对彼此充满敌意。
郑鹤琴厌恶他们。
正如沈不饿所说,很多穷苦女孩没饭吃,这两个男人却有饭吃,凭什么?
身为臣子,当劝谏主上,郑鹤琴直言:“大当家,大业未成,请勿沉迷男色!”
两个男仆脸色白了白。
一个偷偷地瞪了郑鹤琴一眼,另一个低下头,藏起自己的神色。
“他们是为我洗衣打杂的。”沈不饿看着两个仆人,弯弯唇,“地主家的大少爷仆人成群,我贵为大当家,只有两个仆人伺候,你不觉得我的生活有点委屈吗?”
言罢,她拂袖而去。
过了几日,郑鹤琴听说她的一个男仆被害死了,她查到凶手是另一个男仆,毫不留情地把人砍了头。沈不饿身边依然有两个男仆,她爱看他们争宠,他们对付竞争者的手段越恶毒她越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