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小,有些心气。被冤枉的那个夜晚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最后我决定去宜城找母亲寻求安慰。”
白依依震惊:“没看出来啊,你那么沉稳的一个人,小时候居然离家出走过。”
乔鹤:“对,第一次离家出走,又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刚到宜城我的手机和钱包就丢了,当时又下着大雨。”
他语气有些哽咽,流露出罕见的脆弱:“我淋着雨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到了母亲住的地方。当时我又冷又饿,透过玻璃我看到母亲在屋里看书。我当时特别想扑过去拥抱她,诉说一直以来的委屈。”
“可是当我想敲玻璃引起她注意的时候,她的丈夫抱着孩子走过去,两个人一起笑着逗孩子,别提有多幸福了。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是最多余的那个人。”
白依依感同身受,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次离家出走她只带了一把伞。
“所以你当时是怎么回去的呢?”
乔鹤:“我记不太清了,当时我不肯打电话让人来接,就一个人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浑身都湿透了。我当时还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但是我有一个念头特别坚定。”
白依依问:“什么?”
乔鹤:“我讨厌宜城,讨厌那个地方。”
“……”身为宜城人的白依依不敢吭声。
乔鹤:“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父亲说是一个路人发现了我,并且拨打了报警电话。严亮知道事情闹大了就痛哭流涕地承认了恶作剧。我也因为那次生病落下了病根,只要一到阴雨天就会头疼发热。长大以后经常锻炼和健身才稍微缓解。”
白依依抿唇不语。
看来他和凌一霜决裂之后是真的很伤心,那天雨下得那么大,还不顾身体去淋雨。
乔鹤:“所以你现在能理解我当时听到你夸严亮可爱,并且拉踩我时的心情吗?”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赞同:“理解理解……”
他现在那么光鲜亮丽,没想到小时候那么惨。
白依依简直想回去抽自己大嘴巴子。她那些话无异于在乔鹤心尖上捅刀子。
乔鹤:“那场病过后,我彻底和他们疏远,变得沉默寡言,只专注于学习。等嘉怡稍微长大一点后,她也看清了李灵的真面目,便跟着我一起疏远了她。最近几年,她才和我们的亲生母亲走近。”
白依依恍然大悟:“所以李灵现在的卑微完全就是自找的。”
乔鹤冷冷地评价:“她这是被迫贤惠。别人都说她把严家搞得一团乱,弄得两个继子继女不和她亲近,自己的儿子又暴躁扶不上墙。父亲是个要面子的,肯定对她的行为颇有微词。再加上我和乔嘉怡长大了,所以她只能伏低做小,带着愧疚来讨好我们。”
白依依:“谢谢你和我说那么多。”
乔鹤眼神柔和,口不对心:“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可能是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吧。”
见他眼眶微微发红,白依依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说那种话。”
她鼓起勇气道:“其实我那天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用委婉的方式让严亮少骚扰你。”
乔鹤又惊又喜:“为什么?”
她这是心疼自己?
“因为我觉得他不应该这样对你。”白依依随便想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虽然不是想要的答案,但乔鹤还是难掩喜悦:“谢谢,其实你不用道歉,因为我之前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也误会过你。”
她当时那个情况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想着自己,果然和游戏里仗义的性格一点都不差。自己以前真的是睁眼瞎,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好更善良的人了。
乔鹤弯腰,顺手摘下路边的含羞草:“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
白依依摇头:“不知道。”
乔鹤莞尔一笑,示意她张开手心。
白依依按照要求张开手心,他把草放在上面:“我想以个人的名义邀请你继续担任严亮的家教老师,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够重新认真地考虑这个请求。”
夕阳下,他漆黑又深邃的眼眸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触碰到手心的含羞草开始闭合,白依依的心脏也跟着一缩。
见她还在犹豫,乔鹤给出挑眉一笑,给出解释:“就当帮我个忙,我想让家太平点。”
咻——
旁边突如其来的篮球打断了白依依的思考。
只见球体在眼前越来越大,白依依站在最外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的乔鹤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揽入胸前。
另外一只手将篮球毫不费力地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