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会议室最末尾的白依依收拢了手心。
梅月衫语气温柔:“依依,我觉得你应该检讨一下,再给会长道个谢。本来校长想要追责的,要不是会长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这次肯定少不了被训斥一顿。”
白依依缓缓站起身,朝着乔鹤的方向鞠了一躬:“谢谢会长替我们解决麻烦。”
乔鹤抬眼,淡淡地说:“没事。”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坐了下去。
“这不对吧?”坐在梅月衫旁边的方云不淡定了:“什么叫替我们解决了麻烦?是你自己惹了麻烦,我们是一个集体,大家都为这次高校交流大会付出了不少心血,难不成还不配得到你一个检讨吗?”
白依依盯着她,目光坚定:“我觉得我没什么要检讨的。”
方云气笑了:“你这个是什么态度?连座位名单都可以弄错,看来是翅膀硬了,我们这小地方可融不下你这尊大佛。”
白依依条理清晰:“第一,我没有弄错名单。第二,别一口一个集体,你们每次让我干最脏最累的活,甚至都超额的有些不合理了,我没觉得你们把我当学生会的一份子。第三,我确实不打算在学生会待了。”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别人想进学生会还进不来呢,她居然说不干就不干了。
梅月衫和乔鹤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看向白依依,眼神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意味不明。
这个说话的调子让梅月衫一度幻视游戏里那个讨厌的女人,不愧是凌一霜的朋友,就连说话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梅月衫:“依依你先别动气,我理解你是因为面子不想承认错误……”
“我没错。”白依依直接打断,一脸倔强:“交给你的时候表格就是对的,我的舍友可以帮我证明。”
“还有。”她又看向方云,“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你让我把周教授带到第一排的。”
方云:“难不成我们俩还能冤枉你?再说了,你没有物证,只有人证,这个人证还是你舍友。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她肯定会帮你说话。”
白依依反驳:“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舍友就是人证,你爱信不信。”
这着实让乔鹤开了眼,她平常在学生会跟个可以随意任人揉捏的小白兔似的,没想到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行了。”乔鹤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以后还得一起工作,就到此为止吧。”
梅月衫和方云明显愣了一下,乔鹤这是在和稀泥?
他做事情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要是以往遇到这种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一定会追责到底,更别说白依依还是这个鬼态度。
“我并不想到此为止。”白依依用颤抖的手撑着会议桌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对着梅月衫和方云说,“我需要公平,还有道歉。”
方云不可置信:“你疯了?”
学生会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虽然每个月能够拿到会费,但真的很受窝囊气。
白依依一字一句地说:“请给我道歉。”
气氛一度陷入僵持,这个行为无异于在众人面前打乔鹤的脸。都说要翻篇了,她还那么固执。
梅月衫余光瞥见乔鹤脸色铁青,便也站起身:“对不起依依,我不该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更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你检讨。”
说着说着她开始潸然泪下。
白依依并不在乎这个口不对心的道歉,她只觉得心里很委屈,需要发泄。
“还有你。”她冷着脸看着方云,“道歉。”
方云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来她严格意义上并不算一个合格的软柿子,遇到这种触动原则的事情,还是会为自己努力争取。
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开始小声讨论。
“她怎么这个样子啊?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让月衫学姐道歉。”
“是啊,一个家里没什么资源背景的人,月衫学姐把她招进来一点都不懂感恩。”
“会长也是,这种人惹出那么大的岔子,还留着干什么呢?”
……
那些嘲讽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淹得白依依透不过气。
白依依强忍泪水,提高了声音:“你们以为我想待在这吗!大清朝都已经亡了,你们还在玩等级制,我又不是奴隶,为什么不能反抗!每次都把错误和脏活累活推给我,我一直想着要与人为善,可是这样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
“够了。”乔鹤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这些人随随便便得罪一个就够白依依喝一壶了。
白依依深深地看了一眼乔鹤,失望至极。原来她游戏里欣赏的徒弟和之前遇到过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看脸又不懂得明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