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端着咖啡,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他睡着的时候眉眼柔和了不少,看起来也比平时顺眼。
她曾经听赵飞宇吐槽过,乔鹤这人作息十分规律,十二点之前必须入睡,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去健身房锻炼。
每天只睡六个小时却还是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去处理一大箩筐的事情,并且游刃有余。
看来他最近应该很累,咖啡店人来人往那么吵,他用手撑着都能睡着。
白依依弯腰伸手,有些犹豫要不要拍醒他。
半梦半醒中,乔鹤只觉得那股好闻的芒果香越来越浓,他吸了吸鼻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视的刹那,白依依心虚地错开眼神:“让你久等了,刚想叫你呢,你就自己醒了。”
乔鹤摇头:“没事。”
白依依把咖啡推到他面前:“请你喝的,我有员工价。”
乔鹤颔首:“谢谢。”
看见拉花时,他忽然顿了顿。
一个猪头的形状。
白依依:“!”
她当时就顺手拉了一个图案,也没有觉得不对劲。
乔鹤该不会以为她在内涵他是猪头?
白依依欲盖弥彰地解释:“猪头是最简单的图案,我总不可能给你拉个仙鹤吧?”
乔鹤并不恼,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没碰坏图案:“连人都能认错,可不就是猪头。再说了,猪头也很可爱,不是吗?”
白依依:“……”
好不要脸,居然自己夸自己可爱。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脸皮那么厚。难不成之前是被精英学霸的滤镜糊了眼?
白依依也不磨叽,从书架上把伞拿下来,简明扼要地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把这伞还给你,我听一霜说这把伞很贵,我拿着总归不太好。”
乔鹤没接:“你是在怪我吗?”
白依依:“没有。”
乔鹤:“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还和我保持距离?”
白依依就事论事:“你之前是怎么对我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乔鹤理亏:“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一一,要是知道的话……”
白依依打断:“没有那么多前提,那是你对我最真实的反应,不是吗?”
乔鹤握紧杯子:“你为什么连情缘关系都要解除?”
白依依实话实说:“因为不合适。”
乔鹤追问:“怎么不合适?”
“哪哪都不合适。”白依依决定拿赵飞宇挡枪,“先不说我得照顾一霜的情绪,再者我现在有男朋友,你作为他最好的兄弟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再怎么说,她明面上还是赵飞宇的女朋友。
“男孩子还是要自尊自爱。”她把这话还了回去。
同样的地点,相似的对峙。他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乔鹤不甘心:“那我们在游戏里的共同经历算什么?”
白依依眼神坚定:“算你记性好。”
乔鹤心被刺痛,骤然紧缩,仿佛所有力气被抽干,陷入到巨大的虚无中:“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看着他那一汪微红的深情眼,白依依叹气:“我其实刚开始对你有过期待,不过都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逐渐消磨了。”
“我来这个学校有一半的因素是你,我那天对见面抱有很大的期待,不过期待越大失落就越大。”
白依依自嘲般的苦笑:“你见到凌一霜时的眼神很惊喜,要是换成我就不会有一样的效果。因为现实中的我就是很普通,你喜欢的只是游戏世界里面那个张扬又洒脱的我。”
“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游戏里的那么勇敢,我甚至都不敢和你相认。因为你现实里太耀眼,和游戏里需要我照顾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其实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有段时间真的很艰难。你对我的态度也好,学生会的排挤也好,大家的讨论也好,都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乔鹤眼神流露出心疼:“对不起……”
白依依虚弱地笑了笑:“没关系,那段最黑暗的路,我都一个人走过来了。现在我很满意自己的状态,并且不希望被人打破。”
“我想说的是,我们俩互不相欠,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
他宁可白依依怨自己,这样至少证明她还是在乎和期待这段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乔鹤:“一一,我对你不只有愧疚。”
白依依反问:“除了愧疚还有什么呢?”
乔鹤一时说不出口:“我……”
把心里话说出去,她会不会被吓跑?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乔鹤:“还有作为朋友的欣赏。”
“免了吧。”白依依低头,“我现在只想平静地渡过大学的生活,你的出现只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伤害。而且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