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晨:“……”
“千岁,宁叔叔是来传话的,是太后召您前去,这不好耽搁啊!”
“我管他是太后还是太皇太后的,谁都别想耽误我…你说谁?”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裴青受惊一般地睁开眼,南晨十分无奈地重复道。
“是太后千岁。”
裴青闻言喉头微滚,太后,也就是上一任的宫斗胜利者,他现在这个身体的舅舅加岳父…
裴青对舅舅有种特殊的感觉,主要是他从小就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可却有一个不认识的舅舅给他留了两个亿的遗产。
然而到最后他也没见到这个舅舅一面,只从律师那里得到了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长大。
素未谋面的家人是他永远的遗憾。
“千岁,宁叔叔说太后千岁在等着您用早膳,再不起要来不及了。”
南晨见裴青在发呆,出声提醒道,裴青思绪回归,妥协道:“那就起呗。”
照例不上妆不打扮,只整理得干净利落的裴青随着那个鬓边生白的宁叔叔来到了慈宁宫,身后跟着白尤和白羽两人,南晨和北夕则是留在了凤梧宫。
心中抱有的那一丝丝期待压下了裴青的困意,穿过典雅而又华贵的前庭来至殿中,他看到了正坐于榻上与身边宫侍交谈着的中年男子。
裴允殊一身槿紫色的交领宫装,上绣四合如意纹,银白的发丝高高盘起,束以青铜色的凤纹古冠,仅从半个侧影裴青就已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
而等到裴允殊听到动静回头的一瞬间,那幽深而又肃穆的眼神让裴青身体内流动的期待逐渐凝固。
这不像是看亲人的眼神。
起码在裴青看来,这眼神比院长爷爷看他的时候都要陌生。
是因为他不是裴云卿吗?
“云卿来了,来坐下,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来看看舅舅,还得要舅舅请你才肯来。”
裴允殊笑说着,神色也和蔼亲近了些,只那层亲密不达眼底,裴青心下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亏了起来。
他大早上起来是想看看有一个亲舅舅是什么感觉的,但现在,他貌似还得小心应付这个太后才行。
他只有部分裴云卿记忆碎片,对原主的了解根本不多,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不妙,但想离开却是不行了。
宁叔叔引他在八仙桌旁坐下了,裴允殊也从榻上起身走了过来,那股淡淡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裴青艰难的挑起唇角,恭谨道:“太后。”
裴允殊刚刚落座,就在裴青对面,闻言眉头微皱。
“云卿?即便是你不愿唤哀家为父后,也该是一句舅舅才是,怎么如此生疏起来了?”
裴青:“……”
对不起,亲热不起来。
但在裴允殊的审视目光之下,裴青强忍着不适,还是挤出来了一句‘舅舅’。
裴允殊这才满意了:“一路过来饿了吧,哀家特意备了你喜欢的乳鸽汤,白尤,还不赶紧给云卿盛一碗。”
“是。”
白尤照做,还贴心地没给裴青盛香菜,裴青埋头喝汤,只想着怎么赶紧离开才好。
这地怎么觉得有些瘆得慌呢!
“云卿啊,听说这些天你在宫中折腾出了不少动静?”
裴允殊突然发问,直接就让喝着汤的裴青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凤君千岁!”
周围人一阵着急,裴允殊眯了眯眸,面上带了一丝不悦,他裴家儿郎,何尝有如此不雅的时候?
裴青喝了口水缓缓之后看向裴允殊,小声说着:“也没什么,就玩玩游戏消遣些时光。”
裴允殊淡淡嗯了一声,嗓音沉缓:“身为凤君,后宫之主,平日里也该多关注些正事得好。”
裴青真诚发问:“舅舅所说的正事是?”
裴允殊瞥了像是在装傻的侄儿一眼,裴青顿感凉飕飕的。
“你入宫三年了,到现在膝下连个皇子都没有,你说什么是正事。”
“我…”
裴青下意识想反驳,但裴允殊一道质问性的‘嗯’,外加系统银球在特殊时期过后提醒的注意人设,让裴青生生顿住了。
裴允殊不满地看向了裴青身后的白尤和白羽:“你们是怎么照看凤君的,怎的连规矩都忘了?”
白尤和白羽双双跪下了,垂眸道:“太后恕罪。”
“这些时日一直是南晨和北夕两人贴身照看千岁,这两人年轻,不太稳重,千岁许是受了影响,还请太后恕罪,奴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训斥他们,不让他们再影响凤君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