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穆听蓝宠得裴云卿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都敢拿儿臣性命做威胁,父后,儿臣不管,儿臣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父后--”
裴允殊冷脸看向阿宁,肃声道:“哀家还没死呢,他裴云卿就算是凤君又怎么样,那凤印没有哀家的允许他也动不了!他最近狂妄了不少,如今还敢辱我安阳,再不给点教训怕是不行了,你去,就说哀家有事寻他,他若不来,就别怪哀家亲自找上门去了,看看传出去是否好听!”
裴允殊态度坚决,阿宁不得不去凤梧宫走一趟,只是踏出宫门之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身后又传来了太后安慰安阳彧君的话语,阿宁心知,当年六皇女被毒杀让太后伤心欲绝,后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安阳彧君,以至于安阳彧君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太后处事一向理智慎重,干脆果断,在涉及到根本利益之际并不会任由安阳彧君胡闹,就像他不顾穆淮瑛不喜召裴云欢进宫并且将那套紫蝶纱衣赏给了他一样,可事情一旦涉及到亲儿子的性命,他难免会失了考量。
凤梧宫中,裴青听到南晨的通传也不意外,衣服都没换就准备往外走。
“你要等我回来嘛?”
裴青临走之前问了穆听蓝一句,后者微微沉吟:“要不然朕陪你走一趟吧。”
裴允殊心狠手辣,万一不信他可怎么办?穆听蓝心下升起了一丝担忧。
“别啊,你去了我不好发挥啊,我自己可以,放心,打倒钩而已,我专业的。”
少年扬起下巴信心十足地说道,明艳而又张扬的模样落进穆听蓝眼底,漾起了一丝笑意。
“好,那朕等你回来用晚膳,有你爱吃的红烧肉。”
“好耶,记得别放香菜,我走啦!”
少年欢呼着离去,候在外面的阿宁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见到凤君如此兴高采烈地奔了出来内心涌起了万般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凤君千岁就没意识到一点危机?
裴青没有,不过跟在他后面的裴云欢则是忐忑极了,他见自家哥哥从凤梧宫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凝眸思索,也不敢去打扰他,就这么一路焦灼到了慈宁宫。
走进慈宁宫之后,裴青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死寂给笼罩了,这慈宁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一路上打了不少腹稿的他嫌弃地吐了口气,走进了正殿。
穆淮瑛此时已经不在了,只剩了横眉冷对的裴允殊端坐在高位上神色疏凛,裴青感到一丝遗憾。
原本还打算有机会再收拾一顿熊孩子的,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裴云卿,谁给你的胆子,敢用安阳的性命威胁他,嗯?”
裴允殊少有如此直白的时候,此番质问令裴云欢担忧地看向了自家哥哥,裴青却是耸了耸肩,拉过了裴云欢给裴允殊看他右手处红白参半的纱布。
“舅舅啊,您看看,穆淮瑛他不懂分寸将云欢伤成这样,地上的碎石不长眼睛,只伤到了手腕已算万幸,我只是让他道个歉而已,他却还觉得自己没错,我怎么说也是他表哥,教教他如何行事,有错吗?”
裴允殊脸色难看了许多,穆淮瑛刚刚说只是推了云欢一下,他却没想到云欢竟受了伤,还严重到见了血,索性伤到的不是脸,可是右手腕…往后弹琴作画也定会受到影响,这个安阳!
“传太医,阿宁,将宫中珍藏的那份活络膏取来,云欢,过来让哀家看看。”
裴允殊语气急速,裴云欢看了哥哥一眼之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裴允殊一边抬起他的手腕一边继续斥责。
“即便安阳有失分寸,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安阳是哀家亲子,就算有错你难道不会告诉哀家吗,哀家还会委屈了你与云欢?”
裴青听着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面上带了拿狼跳神之际常有的深沉,几番欲言又止,眼神四散着打量了一眼殿内的其他人。
裴允殊这等老狐狸岂会看不出他的意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过后对着阿宁说道。
“你先带云欢回屋去,等太医来了好好看看,一定不能留下后遗症,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是。”
室内宫人有序地退出,裴云欢临走前还在裴青身前停留了一下,裴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等到人都走干净了门也关上了之后,裴允殊一声冷哼。
“你有什么想说的,嗯?云卿啊云卿,哀家最近对你很失望!”
裴青拧了拧眉:“失望?舅舅你没看出来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