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南晨的话语中满是忧虑,裴青单脚踩在榻上横了横眼,一副没在怕的样子。
“他告状?他有理吗!他把我弟弟从台阶上推了下去,都见血了,我就让他道个歉,我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他告什么状告状!”
穆听蓝甫一进去就听到了少年肆意凌然的嗓音,眉心微蹙:“发生了何事?”
殿内一时间静了下来,穆听蓝免了所有人的礼,南晨在她的注视下踌躇着将事情起末简短复述了一遍。
“回皇上,是安阳彧君与六公子发生了某些冲突,六公子被彧君从台阶上推了下来,磕伤了手腕,还被地上的碎石擦到流了血,千岁看到了之后就…”
南晨有些说不下去,裴青自己帮他补充:“我让他道歉,做错事这不是应该的吗,你评评理,他该不该道歉!”
南晨:“……”哪有将人带到高墙之上扔下去只抓住他的手腕说不道歉就松手的啊!
南晨严重觉得芒种的存在更加助长了自家千岁的嚣张作风,简直比安阳彧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往日里异常跋扈的安阳彧君在千岁的威逼之下不也认了怂,哭着朝六公子鞠躬道歉了吗。
穆听蓝也觉得事情应该不像裴青所说的只是道歉那么简单,让宋璇去打听了一下,当时周围围观的宫侍不在少数,穆听蓝很快了解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上好了药的裴云欢从侧殿中走了出来,见到皇上之后有些受惊。
他看向裴青之际眼眶通红宛若兔子一般,右手腕上缠着白纱布,走到哥哥身边想说话又不敢说。
“你说说你,他推你你不会躲开啊,是不是傻!”
一个暴栗砸到脑壳之上,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耳边响起,裴云欢脑袋低得更深了。
“真是的,白尤呢,我是不让他进凤梧宫,但太后把他给你是吃白饭的吗,这种情况都保护不好你,废物一个!”
此刻的裴青处于生理期的末期,气性大得很,一点就炸,裴云欢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袖子:“哥哥别生气了,那毕竟是彧君…”
裴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说呢,在慈宁宫外他都敢推你,慈宁宫中他不得欺负死你啊!”
“没有…有太后舅舅在…”
“那他还是穆淮瑛亲爹呢,你老实说,他平时有没有欺负你。”
裴青强势逼问着,裴云欢久久不言语,穆听蓝已然坐下端起了北夕奉上的茶,悠闲地看着这一幕,用杯盏宽了宽茶叶。
少年这般旁若无人,在场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还是芒种小声提醒了一番。
“千岁…皇上在呢。”好歹收敛一下吧。
“我知道!”裴青没好气地回道,在又怎么了,他现在又不用维持人设。
芒种退到一旁,穆听蓝啜了一口清茶过后开口说道。
“你胆子是真不小,太后的心肝宝贝也敢用这种手段逼他道歉,朕若是再晚来几天,这凤梧宫是不是都被你拆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怪罪,裴青叉着腰怒而转身,却一下子撞进了穆听蓝漾着玩味与戏谑的凤眸之中。
“你们都先下去吧。”
穆听蓝一声吩咐,殿内所有宫侍宫女都退了出去,裴云欢也是一样,很快就只剩了裴青和她。
“过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个河豚。”
穆听蓝朝他招了招手,裴青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你才河豚,你全家都河豚!”
穆听蓝忍俊不禁,放下茶盏后拿过旁边案几上摆着的那份她让宋璇送来的矿石糕点把玩着。
“朕的全家不也包括青青?”
裴青白了她一眼,穆听蓝继续说道:“哦对了,还包括穆淮瑛。”
裴青这才转过头来看她,脸色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这倒是让穆听蓝好奇了,他胆子大到敢痛骂她与太后,又敢强逼穆淮瑛道歉,还有说不出口的话?
“我之前还觉得他和云欢一样都是弟弟,玩游戏也带着他,但你知道他私下里说过什么吗?”
“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要一直叫我表哥而不是姐夫,他说他只有一个妹妹,幼年时就被贱人害死了,然后我提起了你,他居然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裴青当时便被震惊得不得了,而现在观穆听蓝神色,貌似还是那般玩味之色,未有半分变化。
“你就不生气?他明显是没把你当回事啊!”
穆听蓝啧了一声:“这便生气了?他小时候更过分的事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