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晓得自己不可能为一己之私,而什么都不顾,祖母为他做了良多,他亲父才是定国公府的正统,他自然也是想要那个位置的。
可裴承不甘心的看着他,“五叔,当今圣后便做过太祖的”。
“闭嘴!”裴珉呵斥他,此话不能说,尤其是在宫中。
裴承捏紧拳头,将话咽了回去。
“裴承你且记住,若是再动妄念,我不会轻易放过你,即便你是我侄儿!”裴珉眼神警告,只留下了这么句,就离开了,宫宴未结束,不能在外耽搁太久!
裴承看着裴珉的背影,他什么都清楚,可他就是不服气。
分明他什么都不差,只是比五叔晚些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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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后看着裴珉与姜秋姝前后脚回了位置,唇角的弧度,比方才要深了些。
“母后,你明晓得裴太傅是如何待姜氏的,为何还要将她放在您身边,儿臣不喜她!”李长宁看着姜秋姝,不满的扯着圣后的袖子。
“胡闹!”圣后蹙眉,让李长宁老实些,正是与裴珉关系不同寻常,她才要放在身边。
“姜娘子与百姓有功,此乃奖赏!”圣后解释道。
李长宁更是不服气了,“姜氏离开了定国公府,必定是缺银两又无宅邸,母后给些钱财和屋子,打发就是了,还给了什么官职!分明大周只儿臣一人可上殿议政,儿臣只是懒得去,才从未去过。如今她去了!平白抢了儿臣风头!”
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小声,圣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李长宁只抬着头,眼神疑惑的看着圣后,“怎么了?”
“母后还以为,你是在替姜侍书要钱和房屋呢!”圣后半开玩笑道。
“怎么可能,母后!儿臣只是想要您撤了她职位,给些东西将人给打发了!您可千万别多想,最好什么也别给,让她直接离开。”李长宁愤愤道。
“怎这般不喜姜侍书?”天后问道。
“儿臣以往是喜欢的,可上回在猎场,姜氏半点儿都不懂得欣赏儿臣身边的人,跟裴太傅那个老学究一样,觉着儿臣不着调,行事荒唐,儿臣身份公主,最是尊贵,请了她是给她面子,由不得她那般下儿臣面子的!”
圣后却道,“她如今是母后的人,没个住处肯定不行的。”
说完话,圣后喊来了内侍监,将洛阳一处二进的宅院,给了姜秋姝。
“母后!”李长宁更是不依了,“您真是不疼儿臣了!明知晓儿臣不喜!”
圣后安抚着李长宁,给她赏了好些金银首饰,却最后还是敲打道:“姜侍书今后会常在我身边,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莫要让母后难做!”
李长宁点了点头,眼神里却仍旧不乐意。
暗地里,李长宁松了口气,想到姜秋姝又欠她个人情就高兴。
宴席结束后,姜秋姝由着宫里的内侍将她送出宫,圣后说的宅院,还未整理好,她只得找家客栈休息。
马车刚出了宫门,便有人拦住了她的身影。
姜秋姝忍住心里的惊讶,还是推开了车窗。
“姜娘子,”郑如珠朝着姜秋姝施了礼,“该叫您姜大人了。”
郑如珠嘴唇的苦涩,连掩饰都显得艰难。她承认回洛阳后,她便想过继续与裴珉的婚事,她愿意屈居平妻之位,只为了郑家。
郑家如今只是空壳子,即便受圣人恩典,阿兄重新入了朝堂,可不过担任礼部侍郎一职。
礼部在六部中没有实权,他们郑家原本何等风光,阿耶原是尚书令,统领尚书省,揽六部,就连裴珉在阿耶面前,也只能俯首谦称学生。
只过了几年,一切都变了,郑家再也不复以往,即便他们回洛阳后办的宴席,大数的世家都参加了。
可也不过是看在圣人和定国公的面子上。
“有何事?”姜秋姝面露疑惑。
她们实乃交情甚浅,连话都未说上几句。
“可否进来一叙。”郑如珠问道。
姜秋姝让人进来了,两人落坐后,郑如珠声带歉意,“因我之昏迷,让姜娘子与师兄起了嫌隙是我错,如今姜娘子既然回了洛阳,与师兄也是登对的很,不若摒弃旧隙,重归于好。”
姜秋姝见了郑如珠,原是无甚旁的感触,可听她此言,眼神流露几分讥讽,“我与裴大人之事,郑娘子横加干涉,与我又非亲非故,善解人意的劝诫,只会叫人生厌。”
她与裴珉之间,又哪里因郑如珠之故,她或许是个导火索,可到底没那般大的作用。
即便继续待在定国公府,她不是个能够忍耐的性子,日后也会想通。
郑如珠拱手,歉意不减反增,“不管姜娘子信不信,我本意并非是要让师兄与姜娘子有隔阂。我昏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