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头就揣着腰间那一大串钥匙“叮里哐啷”的走了。
桓筝一直默默站着没动,屋内气温有些高,她穿得厚,此时已经微微热出汗来,便随手掀了面罩透气。
旁边一直看着她的阿沅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微微捏紧。
这时,桓筝突然回头,阿沅顿时惊慌失措低下头去,捏着手里的奶茶不敢吭声。
桓筝眉梢一挑,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杯子。
后者以为她想要,连忙将杯子递过来。
杯子凑近,那股甜腻诱人的气味越发明显。
不过桓筝却没接。
阿沅等了片刻见没人接,不由疑惑抬头。
却见桓筝笑眯眯看着她:“你喝吧。”
阿沅瞳孔一缩,有那么瞬间她几乎要以为是她看出什么了,不过很快桓筝就把目光转向别处:“你带我转转?顺便介绍介绍?”
阿沅双肩微微下泄,沉沉开口:“这里原本是一家科技公司,末世来的时候,是沧伯救了我们,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官方救援,但是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们剩下的物资不多了。”
沧伯就是之前桓筝遇到的那个老头。
阿沅的话里不无赶人的意味,跟沧伯那热情挽留的模样倒是大相径庭,桓筝微一挑眉,指了指她手里的杯子答非所问:“再不喝就凉了。”
阿沅一愣。
突然好像很愤怒一般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拧身带着她从先前的侧门进去:“你想看什么自己问吧。”
说着,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里面的境况很诡异,或者说对桓筝来说很诡异。
一群身着制服的男男女女念念有辞,跪坐在地上,正在一个灰衣女人的带领下读着书。
读的还是外文书,听起来很是晦涩难懂。
桓筝凝神听了会儿,大概听懂几句有点像是《圣经》里面的篇章,大意是说神爱世人,然世人不自爱,所以导致神罚降临,大家要集体赎罪才能得到解脱云云……
桓筝若有所思,阿沅也不催她,只在台上灰衣女人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轻声解释了一句:“大家心理压力很大,有一段时间很多人自杀。上面那个灰衣女士是我们的主教,苏珊姐,她懂一些教义,这才安抚了大家的情绪,所以大家很喜欢听她讲教。”
桓筝:“哦。”了一声。
注意到阿沅在说这话时,眼神不由自主地下移瞥向自己的脚尖,典型的心虚且不赞同的表现。
有意思。
桓筝颇感兴趣了暗一挑眉,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们的人全都在这里了么?”
阿沅抬头看看房间墙壁上的时钟,然后点头:“嗯,每天中午十二点都是苏珊姐宣教的时间,大家伙都会在这里。”
正说着,桓筝注意到之前那个抱着东西离开的女生也上了台,怀里还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大盆,里面盛着一些颜色奇怪的汤汤水水,散发出的味道正是之前那间房间里那股奇怪的酸臭的气味。
苏珊停止了讲解,面带微笑为这次宣讲做了结束语。然后桓筝便看到底下原本安静坐着的人齐齐抬头,目露狂热地盯着台上的女生——准确地说是她怀里抱着的汤汤水水。
阿沅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我带你去宿舍区看看吧。”
说罢,她便再次推开一道小侧门,率先离开。
桓筝走在后面,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那边的人正在女生的指引下有序上台,而苏珊则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每上来一人就会给他们喂一口盆中的汤水。
众人心满意足地咽下,然后离开,仿佛一个个机器人。
不知为什么,桓筝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恶心。
前面的阿沅也没有吭声,两人疾步走在狭窄的通道里,通道两边是林立的机柜,里面的仪器曾经都是天价,十分昂贵且精密。只是现在,失去电力支撑的机器们跟那些生锈的铁疙瘩没什么两样,暗淡无光。
桓筝趁着阿沅不注意,勾手将蛋仔放出来扔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蛋仔眼睛一眨,舒展着身体无声无息滚至主控室,挥舞着细长灵活的手臂开始工作。
阿沅注意到她的脚步变慢,不过她并没催她,甚至都没回头。只默默也跟着放慢了脚步等她。
等到桓筝跟上来,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之前在哪里?应该过得也不错吧?”
桓筝神情一顿,还没来得及答话,便看到前方突然出现沧伯的身影。
阿沅顿时住嘴,语气也由之前的冷漠沉重变得轻快而热情:“你放心,我们这里住的也挺好的,沧伯跟苏珊姐都很厉害,我们有很多库存,最近还打算去外面扫荡,你要是加入我们肯定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