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了两个守夜的婆子,徐乐便道:“你们远远的跟着,喊了就过来。”
两个婆子领命,就远远的跟着。
徐乐跟王熙凤到了甲板上,甲板上只有两个打瞌睡的水手,窝在角落里睡着。
徐乐将自己身上的荷包扯下来,示意其中一个婆子过来,对婆子道:“将荷包里的钱给那两个水手拿去,让他们暂时回避片刻,等姑娘走了再上甲板上来。荷包就赏你了。”
“是。”
两个水手拿了钱,小心的避开了,这船上的都是官员女眷,他们不敢唐突,怕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命。
“姑娘,奴婢瞧着那边有凳子,给你搬根凳子。”
王熙凤道:“让那两个婆子搬,你陪我走走。”
徐乐点头,陪王熙凤在甲板上绕圈走了走,路过婆子们的身边,让她们去搬了一根凳子,婆子用袖摆仔仔细细的擦了两遍。
徐乐知晓,王熙凤心情不好,是担心王大太太,也没有多说话,只陪着一起走走。
河面风大,月光倒也亮堂,照射在水面,水波漾漾。
王熙凤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徐乐问:“姑娘,可是有什么忧心之处,不如说出来,奴婢虽然蠢钝,但做个哑口的葫芦还是行的。”
王熙凤可能也是想找人倾诉,就道:“我一路悬着心,只怕娘亲是真的不好了,不然婶娘不会这么着急跟我一起回金陵,定然是要处理大事,不然独我一人回去就行。”
徐乐道:“姑娘,容奴婢说一句僭越的话。不管情况如何,你上面还有二太太、二老爷能为你张目,回了金陵你只管跟在太太身边,尽孝心就是。若真有什么大事,自有太太老爷们做主,姑娘你也难以做主,何必为此忧愁。”
王熙凤道:“道理我也懂,不过……大老爷对我们兄妹也平平,我兄长除了吃喝玩乐,一事无成。若不是叔父无子,拿我当亲生的一般看待,我倒真的是谁也靠不上。都说女人出嫁后要靠娘家,看我父兄,哪一个是能依靠的?”
徐乐扶着王熙凤在凳子上坐下,站在一旁跟她说话:“姑娘,父兄虽然靠不上,但姑娘你也说了,二老爷待你如亲生的一般,日后也算有个依靠。”
王熙凤叹气:“像亲生的一般,终究不是亲生的。”
徐乐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十分僭越的话:“那姑娘既然觉得靠不上父兄,不如想一想……子侄?”
王熙凤听罢,猛的转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乐低声道:“二老爷终归膝下得有个继承香火的子嗣,大房二房就只有大哥儿一个男丁,姑娘不如选个亲近自己的子侄。姑娘在二老爷、二太太面前很有几分情面,想来在选择子嗣的时候,姑娘为着说两句话,二老爷、二太太定然会听一听姑娘的意见。其实,若不是姑娘不是二老爷亲生的,最好的就是将姑娘的子嗣过继到二老爷膝下。”
王熙凤听了,嘴里只道:“你这丫头竟是胡说!”虽然带着三分斥责,但也瞧得出并没有发怒,因此徐乐只假意求饶道罪。
“是奴婢多嘴了,不过奴婢一片忠心,只为姑娘,求姑娘绕了奴婢这一遭。”
这话,终究还是在王熙凤心里留了个影儿。
徐乐之所以说这些,也是为王熙凤日后考虑,王仁是个靠不住的,那便寻一个靠得住的做她们主仆的靠山。
不过四大家族已经日薄西山,这靠山最终也不知道究竟靠不靠得住?
第62章 王子胜含恨处理爱妾
王二太太带着王熙凤回金陵前,王子腾那边的信已经快马送回了金陵。
甘妈妈看着病重的王大太太,听说王二太太要带着王熙凤回来,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王大太太这一场病,多是被气出来的,本来王子胜宠妾灭妻,王大太太已经气了一回。
后来王仁又闹出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来,王大太太又气了一回。
好不容易听说王熙凤定亲,要走礼了,王大太太精神头又好了点。但王子胜又听了宠妾的话,说王大太太病重,要将府里的内务交给妾打理。
王大太太听了,呕出一口血来,一气之下病倒了。
甘妈妈一边照顾王大太太,一边跟小妾打擂台,年纪大了,真的遭不住。
后来,那小妾竟然将心思动到了王熙凤的嫁妆上,表面上单子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内里的东西可就差了。
像头面首饰,写的是一套赤金头面,但镶嵌宝石的头面跟没有镶嵌宝石的,那价格就差得远了。还有陪嫁的布料这些,都是写的绸缎,但是织金缎子跟普通的缎子的价格,那可差了十几二十倍。
也是甘妈妈盯得紧,这小妾刚弄了小动作,就被甘妈妈察觉了,甘妈妈连忙给王二太太写信,让王二太太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