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健康都难保的时候,确实不觉得复读或者高考失利有什么可怕。
可应悦不一样,他就希望她平平顺顺的,最好还能幸运地超常发挥一些,考一个如意的好大学,做一份喜欢的工作。
盛锦玫是个开明的母亲,却也是个护崽的母亲,她先礼后兵,好言相劝,“你好好配合治疗,我也可以好好配合你哄骗着小姑娘,你不听话的话,哼哼……”
路一航不需要他妈替他说什么。
只剩两个多月了就高考了,他想,就算是出国了,应该也能瞒得过去。
傻姑娘不是把借口都给他想好了吗?
于是又一次休假,路一航告诉应悦不需要给他寄卷子了,“我校考没通过,耽误了这么久文化课,现在就在北城找名师补课了。”
他还骗她说自己本来在琴港就是借读,学籍一直在南方,所以高考也不是在琴港考。
依旧是经不起推敲的谎,应悦也依旧全都相信了。
比起他不回学校的失落,应悦更担心他会因为校考没通过的事情而一蹶不振,鼓励的话说了一箩筐。
她这样好,路一航心里更难受了。
他故意说:“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我啊。”
应悦:……
应悦也学会了他的招数,丢给他一道把全班同学都难倒的数学大题,“五分钟,告诉我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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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前头挂着高考倒计时,那数字一天天变小。
每天早上第一节 课之前要起立宣读的高考誓言,那声音一天天变大。
路一航的桌子已经被搬到墙角放杂物了,没人再给他发卷子、收拾卷子。
应悦憋着一口气只想高考,心思不往别处去。
可偶尔,还是会想他。
尤其是阴雨绵绵的天,扰得人心绪也难安。
五一放三天假,这也是高三班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放假了。
傍晚,应悦撑着小花伞出校门,去公交站台等车。
道旁的晚樱被雨水打落枝头,花瓣碾落水坑,沾在应悦的帆布鞋上。
她紧贴着站台的广告牌站着,瞧着那些推搡着上车的乘客,心里盘算着这趟先不去挤了,等下趟再说。
公交车一辆辆开走,刚才喧闹的站台安静了些许。
忽然花伞一斜,有人不客气地钻进了她的伞下。
应悦惊讶又愤怒地扭头,质问的话没说出口就憋回嗓子眼了。
路一航站在她身边,穿着牛仔裤和牛仔衬衣,戴了个黑色鸭舌帽,正对她笑。
“你……”应悦只说了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路一航还弓着背呢,顺手接过她的伞,举高了一些。
应悦的手空出来。
她低头看手,又抬头看他。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天色也越来越暗。
应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路一航的腰。
路一航一愣,随后便抬起那只没有拿伞的手,轻轻拍着应悦的背。
边拍,边笑,“怎么办,你好像比想象中还想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地狱笑话:
医生:你这脑子没救了。
路一航:恋爱脑吗?
第40章
应悦听到路一航的话,手被火星子烫了似的猛地挪开,不仅松手,还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得踉跄,头上的花伞一颤,雨点子杂乱地摔在身上。
她终于回过神来,语气里带了抱怨和委屈,“你怎么在这里啊?”
路一航撑着伞,伞面大半倾向她,他的脸被粉色的花伞映着也有些红红的。
他说:“我要去商场买晚饭,顺路经过这里,刚巧看见你了。”
应悦:?
她的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路一航:“你信吗?”
应悦:“我不信。”
路一航笑了,手在她脑袋上撸了一把,不信还问什么,他怎么在这里,他当然是特地来找她的呀。
不过他也就只能待这一天,不是商量,他跟应悦说:“给你妈打个报告,说你晚上跟同学一起吃饭。”
应悦:“啊?跟谁啊?”
怎么好像变得傻乎乎的。
路一航没说话,只微笑看她。
应悦反应过来了,是说要跟他吃饭。
她自从刚才见到路一航,就觉得脑袋木木的,“那个”了半天,才说清楚是要路一航的手机,给她妈打电话。
应妈最近对孩子态度非常友善,即使不怎么情愿让她出去玩,最后也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应悦“嗯嗯啊啊”一顿应付,把手机还给路一航后一脸灿烂,也不问路一航要带她去哪里,就说:“走吧!”
路一航是有计划的,拉她去了市区新开的那个大商场,人少饭店多。
他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提着应悦的大书包,即使不说话,就这样走在应悦身边就足够她开心得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