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琳琳伸手抱住她,小声在她耳边嘱咐道:“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好救你。”
盛衾低下头,笑,心底暖洋洋的,余光看向虚靠着车门的男人。
宴椁歧穿着件短款的棕色夹克,更显他优越的比例,宽肩窄腰,微低着头看手机,两条长腿懒洋洋地交叉在一起,额前细碎的黑发垂下,没有表情时自带冷感。
见两人松开彼此,宴椁歧抬起步子散漫地走过去,主动接过裘琳琳手里的行李箱。
两人视线交汇在一处,盛衾像是做亏心事,垂眸移开,心脏狂跳。
宴椁歧跟她身后裘琳琳点头打了个招呼后,抬脚走在前面。
“走吧。”
“好。”盛衾跟在后面开了车门。
上车后,两人都没开口说话,静谧无声。
盛衾想起从前两人在一块,似乎都是他主动提起话头,就连她那么无趣的人,他也总能说起很多个她能插上嘴的话题。
现在性格也变得淡漠了许多?
也有可能是他们真的许久未见,彼此都有些生疏。
两人分开的这三年里,只见过一面,是在她高三即将高考的时候。
盛衾侧过脸看他,跟那次比,明明只间隔一年多,却感觉宴椁歧比那时要成熟稳重,褪去些青涩,凸显了骨感,侧脸看上去寡淡很多。
国际学校的学生很少有不选择出国参加高考的。
一般都是家里出现意外,才迫不得已参加高考,像盛衾这种一门心思备战高考的少之又少。
那天艳阳高照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午休时间。
班里除了几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就只剩下盛衾在复习。
门口一阵躁动,几个女生挽着手讨论。
“我刚才从操场经过,有些低年级不认识宴椁歧的女生都在传学校里来了个超级帅帅哥。”
“他们这届在初中部的时候都没见过他吗?”
“也很难见到吧,虽说都在一个校园内,但分流,初中部甚至跟咱们都不是一个大门,一个食堂,所有的活动区域都不一样,有大型活动能一起,宴椁歧又不参加。”
“我感觉他比以前还帅,不知道是不是他走以后学校里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突然出现就更惊艳了。”
“你们说谁回来了?”盛衾起身看向几人,问。
“宴椁歧啊?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不知道?”
盛衾继续问:“他在哪?”
“刚才在教务处和操场附近,现在不知道了。”
得到肯定信息,盛衾没犹豫往门外跑。
“哎……盛衾……他有可能都走了。”
“什么情况?”
“有可能回来的比较临时,没来得及跟她说吧。”
午后阳光毒辣,盛衾几乎跑遍了高中部的活动范围也没看到宴椁歧身影。
她站在树荫下,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白皙的皮肤被晒的发粉又烫。
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身上,树上蝉鸣不止,聒噪的让人心生烦意。
盛衾忽地想起来自己留在桌面上的手机,抬脚往教室的方向前进,没走几步又停在了原地,站在树下明暗交织的界限处。
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后花园。
相比于后花园冬天的寂寥,夏天更显盎然,相同的是四下无人,只有喷泉涌动的水流声。
盛衾继续往前走,最后在一处草木茂盛,遮阳不挡风的地方停下脚步。
长椅上,一侧尽头堆放着背包,少年就松散惬意地躺在上面,一只胳膊放在脖颈后面枕着背包,脸侧过去眯着眼,只见得高挺的鼻梁,一只腿在椅子上蜷缩,另只腿随意搭在地上,连同另只手搭在长倚少有的空闲处。
她一眼就认出那双手的主人,修长又骨节分明,指甲永远修剪整齐保持最好看的形状,白皙且指尖透着淡淡气血色,青筋裸露到手臂被衬衫挡住的地方。
“宴椁歧。”
盛衾记得那天她喊了他的名字,把他叫醒之后,两人没说上几句话,他被一通电话叫走。
最后的对话是。
“考试顺利。”
“好,谢谢。”
她甚至来不及问他再次回来的日期,也确实没能等到他再回来。
那次的匆匆一面,成了漫长三年里唯一的回忆。
如今,盛衾坐在车里看着他的侧脸,触手可及,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也许是她沉浸在回忆里,看向他的目光不加遮掩太过专注才被其察觉。
“盛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