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翻了个白眼,她正休婚假呢,就叫她过来加班,还玩生死游戏,有没有点道德啊?
竹心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的杯盖,把杯盖垫在白纸上,照着它画了个圆。
“我能用一把直尺,算出这杯盖一周的长度。您信吗?”
夏皇皱着眉,他精通汉语、吐蕃语、佛法、骑射,略通茶道、书画。不一定能担得起“博学”二字,但他自信比一个丫鬟出身的竹心强得多。
“用直尺量圆,怎么可能?”
“我若能算出来,是不是今天就能活?”
“可活。”
竹心在圆中画直角,再丈量斜边的长度。
“九寸二分。”
不等夏皇说话,竹心打了个哈欠,“子舒,我们走。”态度嚣张到令人发指。
荣旺用线绕着茶杯缠一圈,用尺量线的长度,然后低下头不说话。
“多少。”
“回陛下,九寸二分。”
夏皇,“……”被她装到了。
出了没移皇宫,乔子舒对竹心说,“想不到你还看过《九章算术》。还好夏皇对算术不了解。”
竹心才反应过来,圆周率好像汉朝时就有了,只不过没那么精确。
“只是明日不那么好过关了。”
乔子舒心里不住的思索,夏皇不知道的事不算难。可夏皇是一国的皇帝,他不知道也许他的臣子知道。最保险的法子是讲一个世上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可世间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哪那么容易被人轻易想到呢?
而竹心却笑了笑,“没事,不就是胡说八道吗?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谁能证明我说得不对?”
乔子舒,“……”
果然,第二天还是在没移皇后的寝宫里。
这次除了没移皇后和夏皇又多了个白胡子老头。
昨日在竹心身上吃瘪的夏皇拿这个问题问了满朝文武。
没想到还真有人知道,说这玩意叫割圆术,汉朝就有,最后被南北朝的祖冲之编到了书里。
夏皇气坏了,今天带了一个他们国家的算术高手准备跟竹心一较高下。
竹心双手环胸,“我能开始吗?”
白胡子老头说,“公主请。”
竹心再次拿了昨天那个茶杯的杯盖,往空中一抛再次接住杯盖。
“我想问杯盖抛起来为何不能一直往天上飞,而是落了下来。是什么吸引它落下来的?”
白胡子老头懵了。
然后竹心就给他们讲起了万有引力。
乔子舒想确实没人听得懂,也没人能证明竹心说得不对。
竹心双手掐腰说:
“打雷为何会下雨?”
“一年为何有四季?”
“月亮为何有阴晴圆缺?”
“儿臣有‘十万个为什么’可以讲,每天讲一个需要讲二百七十三年,非常遗憾儿臣可能没有这么大的寿数。只能先给您讲三万六千五百个了。”
夏皇,“……”他有点想吃药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乔子舒习惯了每天早晨经历生死徘徊一回。
竹心和乔子舒坐在寝殿的门槛上,等待着荣旺的召唤。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竹心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以前我总爱胡思乱想为何这样?为何那样?然后还喜欢看一些杂书。”
乔子舒没想到书里面不只是经史文章,还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等我们从这出去了,你看的书也借我看看,行吗?”
竹心由衷地说,“子舒,谢谢你,救了我这么多次。”
乔子舒嘴里嘟囔着,“你也谢了我好多次。”他抬头张望,今日荣旺怎么还没来。
这时竹心有些不自然,“不谢你,怎么办?难不成以身……”
乔子舒腿坐的有点麻,起身时,一个小木牌掉了出来。
竹心拾了起来一看,竟是李家的对牌。
“这……这五娘给你的?”
乔子舒点头,然后小声说,“李家的消息很灵通,我感觉她知道你不在京城,特意送来的。”
“哦。”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竹心说得铿锵有力。
乔子舒,“……”
在每天的生死游戏中,竹心感觉要与患难与共的搭档生出点浪漫情绪。一盆凉水浇下来,她人清醒了。而岁月也突然静好起来。
夏皇已经三天没找她了。
二月初五,没移皇后寝宫
竹心和乔子舒过来,没看见夏皇,只见没移皇后坐在主位上。
今日的没移皇后脸色有些白,整个人病殃殃的。
“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两日娘娘总是睡不好,吃不下的。”说话的是没移皇后的宫女。
没移皇后叹了口气,“如今咱们正和辽国打仗。让本宫怎么能睡得好,吃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