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他工作太累了
,昨晚没睡好,所以,刚才不跟我们说话。”陆母细想一下,“或许也有什么心事吧。”
孩子是独立的个体,越长大越容易不把一些事告诉父母,她看儿子指定有什么心事,如若没有心事,他那么安静做什么。
“他……”顾知微一时详细形容不上来,干脆放弃继续和陆母说陆砚修。
陪着陆母把午饭做好了,她端着饭菜到餐桌,陆母则去叫陆父和陆砚修吃饭。
动筷前,大家都夸赞了陆母做的饭色香味俱全,
陆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吃吧吃吧。”
相比专业厨师,陆母的水平一般,顾知微还是吃得比平时多些。
因为陆母下厨是十分难得的,一年也就下厨几次。
饭后,陆母要去午休,陆父要去喂他养的小动物,收拾工作只能自己和陆砚修做了,顾知微刚想开口和陆砚修商量各自负责什么,便听到他说:“你去玩你的,我一个人收拾。”
“那多不好意思。”她假装客气地说了说,还是把碗筷拿到厨房。
自己的任务算完成了,顾知微打算马上开溜,但不知为何,视线一扫掠背对着她、在一个一个把碗碟标准地放入洗碗机的男人线条有点绷紧的侧脸,感到奇怪,决定晚点开溜。
“哥,大过年的,你好像心情不好?”她走近些陆砚修,扫看他的神色,“你怎么了?”
陆家没有严格执行寝不言食不语的礼仪,在餐桌边说说笑笑边吃饭是常有的事,陆砚修原先在厨房打下手时就不参与聊天,吃饭时也极少说话,这会做收拾工作,脸色莫名有点难看的样子。
这些种种迹象,都在表露一件事,他心情貌似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陆砚修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次把东西放完为止,侧目扫视身旁的女孩,“你别瞎猜。”
“那你今天为什么很少说话,脸色看起来也有点难看?”这里没别人在,仅有她和陆砚修,顾知微说话随意了些。
陆砚修按了按洗碗机的启动键,反问:“我脸色难看吗?”
“是的!”顾知微认真地点点头,“看起来还爱答不理,像……”
女孩似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形容自己,陆砚修打断她:“我最近工作忙个不停,累了,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做表情管理。”
这理由相当有说服力,顾知微下意识相信了。
转念一想,不对,她并非没见过陆砚修工作高度忙碌的样子,拿前世为例,陆砚修完全接班后比接班前忙多了,再怎么忙,都不会这样。
现在陆砚修还没完全接班,累成这样,不符合她对他的常规认知。
正要细想出原因何在,刚刚和她对视的男人,又极快地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了,像有意躲避她的视线,顾知微不禁微微一怔。
不对,陆砚修这样像……
前世她和他刚结婚时,乃至之后的一段长时间里,他身上有种矛盾的别扭感。
那种别扭仿佛来自对她的不满,她用了不光彩手段让他和她结婚了,他又看在两人兄妹情分上,不好直接跟她表达,会用日常的一些行为来表达。
第30章 紧紧缠绕 一更
寂静无声的环境, 容易使人对外界有着高敏锐的感受能力,此刻,陆砚修不必朝身旁女孩那边看, 也清晰感受到她一直在打量自己。
这种持续的打量, 他蓦地有些紧张。
“别站着了,去玩吧。”陆砚修面上不显露声色, 竭力控制好紧张, 扭头自然地朝顾知微道。
被‘驱赶’,顾知微没急着离开。
临走前, 她深深疑惑地打量他好几眼。
确定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消失了,不会返回来,这空间只剩自己一个人,陆砚修松了一口气,眸中无所顾忌地释放自己在旁人面前必须得压抑的情绪。
他已经尽量减少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也尽量地不暴露自己一个多月前夜晚生出的罪恶想法, 但他偶尔还是被慌乱淹没。
伴随而来的并有一种名为胆怯的东西。
有生之年里,他头一次体验到什么是胆怯的滋味,
走出厨房,顾知微回自己房间里呆着,百无聊赖地玩起拼图,没一会就把陆砚修的矛盾别扭给抛之脑后了。
一方面是她专注力放在拼图,另一方面是她这辈子纯粹把陆砚修当哥哥, 对他没有太多的探索心理, 想要把他整个人都探索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