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修道:“叫你起床上班。”
这辈子,顾知微是第一次被陆砚修叫起床上班,眼珠子不禁转动,但没说什么,跟着陆砚修走楼梯下去。
陆砚修走在她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犹如小时候叫她起床上学,还要监督她有没有磨磨唧唧,耽误了到校时间。
“哥,我是去我们家公司上班,不是去上学,迟不迟到,无所谓的吧?”她没努力到为陆氏集团肝脑涂地的程度,勉强称得上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分内事,可陆砚修今天看起来,怎么像监督她有没有好好工作?
“无所谓。”陆砚修停下脚步,“我叫你,主要是问你和不和我一辆车去公司?”
回到国内,想念是消失了,可有另外一种东西取而代之,便是他想和顾知微多相处,自己不找个机会,她等会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随便。”顾知微打了个小哈欠。
“那就和我一辆车去。”等女孩脚步跟了上来,陆砚修重新迈起步伐。
想到陆母昨晚说的陆砚修有心事,在吃早餐时,顾知微刻意观察了他。
是她眼拙了吗?
她看不出陆砚修一丁点有心事的样子,也没昨天在机场时的奇怪,觉得他很正常,超级像小时候等和她一起坐车上学的情景。
这是不是代表陆砚修彻底消气了?
自己不必为他的消气再做点什么?
一切回到原有的轨道上了吗?
真不错。
顾知微嘴角一勾,露出个满足的笑容。
余光扫到旁边的女孩边喝牛奶边傻笑的样子,陆砚修不由问:“你笑什么?”
“笑今天是周五,明天又可以出去玩了。”顾知微假装兴奋地道。
相比顾知微的高兴,陆砚修是不……
错,他不是不高兴,是有点沉闷罢了。
昨晚他一夜都没睡,工作到大半夜,后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异常亢奋,把他和顾知微从小到大的重要事情都回想了。
那个十四年前来到陆家的小女孩,并非一开始就依赖他,是一点一点地依赖他,其中最依赖他的时候,是她上高中和大学的期间。
“和谁玩?又是赵雅淇吗?”陆砚修唯一想得到和她出去玩的对象是赵雅淇,某种意义上来说,赵雅淇何尝不是取代了他在顾知微身边的一个位置。
以前,顾知微和他出去玩的次数,多过顾知微和赵雅淇出去玩的次数。
她想出去玩,找人陪她,显然第一选择早不是他了。
曾经有过妒忌的情绪,此刻再度涌现,他细细去分辨。
他想,自己不止是妒忌赵雅淇经常和赵雅淇玩,更多是不喜欢赵雅淇取代了他在顾知微身边的一个位置,自己有些……
吃醋。
是的,吃醋。
妒忌和吃醋混杂在一起,他曾经未能分辨清楚。
“雅淇要谈恋爱,暂时没空搭理我。”顾知微说的是实话,赵雅淇刚谈上恋爱,不至于重色轻友,但她没约赵雅淇,也不打算临时约赵雅淇,自己出门走走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是赵雅淇,那是谁?”陆砚修问道。
“嗯……”顾知微没料到陆砚修还问下去,停顿了一下,“还没约人,也可能是我自己出去。”
“既然你没约人,明天我陪你?”陆砚修侧身正视旁边的女孩,“我好久没放松过了,我们也好久没去外面玩过了。”
话题发展成这样,顾知微艰难咽下刚入口的牛奶。
之前为了让陆砚修不生她气,她主动提及过他想做什么,自己陪他。
问题是,陆砚修都不生气了,她也不想和陆砚修出去玩。
因此,她随口编造借口:“哥,我安排的行程,你不会喜欢的。”
“什么行程?”
“去美容院之类的地方。”
“那些地方禁止一切男性入内吗?”女孩在找借口委婉拒绝自己,陆砚修一眼看得出,并未拆穿她,而是反问她,“就没有客人有男性亲属在里面等她们吗?”
“这倒没有。”顾知微皱了皱眉,“哥,可是你去会很奇怪。你刚出差回来,工作又那么忙,与其和我出去,做你不感兴趣的事,不如留在家休息,或工作?”
“谁说我不感兴趣了?”
“……你就算感兴趣,你也会很无聊。”
“说白了,你是不想和我出去,对吗?”话说到这,陆砚修直接拆穿她。
“不是不想和你出去,是我的行程安排,更适宜和同性出去,而非异性。”面对谎言被拆穿,顾知微不慌乱,从容镇定地继续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