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话没说完,膝盖就被落下一巴掌。
定睛一看,是妻子打的他,眼神示意他别跟孩子说太多这些,他心神领会地转移话题,问起顾知微读研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对此,顾知微实话实说。
聊着聊着,客厅里多了一道身影。
顾知微没抬头看,仅凭影子的形状就认出对方是陆砚修。
母亲下午打来电话,叫自己今晚回家一趟,说是一家人吃顿饭,陆砚修下意识以为这顿饭只有他、母亲和父亲吃,顾知微并不会吃。
以顾知微唯恐避他不及的样子,怎可能见他、还跟他同桌吃饭。
但见到顾知微,他眉眼间染上一丝欣喜。
“人齐了,吃饭。”陆母指挥道。
顾知微亲昵地挽着陆母的手,走向餐厅。
看了看前方的妻子和顾知微,陆父目光随意扫了扫身旁的儿子。
在公司几乎天天都能和儿子见面,通过观察,他近期觉得儿子的情绪是偏负面的,只是表现得没有十分明显,不了解儿子的人看不太出来。
他尝试过问儿子是什么所致,奈何儿子当做没听到。
此刻,陆父目光不自觉停驻在儿子微勾的唇角上。
儿子丝毫不见负面情绪,情绪正面了起来,不知因什么而愉悦着。
心生好奇,但陆父这次没问原因,专注吃饭了。
有陆父的对比,顾知微显得不太专注。
一她不是很饿,二是她防止陆母又察觉到什么,注意力分散在坐她旁边的男人上。
距离上一次见陆砚修,已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
那天,两人都算……
不愉快?
顾知微不确定这个词语,有没有形容准确。
反正事后她烦恼了两三天,书都看不进去,过得浑浑噩噩的。
至于陆砚修,他落寞的模样让她记忆深刻,她认为他应该也是不愉快。
不过,有件好事,从那天起到今天,他都没联系过她了,似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她期待陆砚修彻底对她死心,到时生活回归平常。
纵然不专注,顾知微还是吃饱了。
一吃饱,她就想跑,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唯有像往常那样,一家人从餐厅转场回到客厅话家常。
陆母大概是打麻将打累了,没一会就要上楼休息。
妻子一走,陆父紧跟其后。
霎时,客厅剩下顾知微和陆砚修。
没了长辈在,顾知微立刻跟陆砚修说:“哥,我走了,拜拜。”
陆砚修没说什么,和她同时踏出屋子。
显然,他也要走了。
顾知微不去管他,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
这时,陆砚修说话了:“还以为你不会吃这顿饭。”
“?”顾知微收回开车门的手,“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不想见到我。”
陆砚修站在不远处,音量不大不小,她习惯性地环视四周,预防第三个人听到,随即回道:“哥,我们在家呢。”
她的潜台词是:在家说话得小心,上次被管家听到,还好处理,要是一个不慎被叔叔阿姨听到,我们今晚别想走了。
“我知道。”陆砚修顿了顿,“没人,我才这么说的。”
“不跟你说了。”
顾知微打开车门,坐进车子里,扬尘而去。
望着女孩离开的方向,陆砚修眸色微沉,宛若和黑夜融为一体。
顾知微叫他熬过去这段时间,一切会好的。
可是,他根本熬不过去。
幸好她仅仅是抗拒他,并未有喜欢的人,可以再慢慢地来。
想到今晚父母提到顾知微考研的事,陆砚修拧了拧剑眉。
她是真考研,还假考研?
思及此,他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
【你最近两个月都在忙考研?】
【还是,考研只作为你不去公司,拿来糊弄家里的借口?】
纵然清楚她回复的几率渺茫,他仍是要发送。
不发等于百分百不回复,发了则有一定几率回复。
半个多小时后,顾知微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
看到陆砚修的消息,她略微尴尬。
她没有多爱读书,但她小时候就清楚大人一般会喜欢成绩好的小孩,在大学毕业前很用心地读书,如今考研,主要是为了不让陆母失望。
本来她不该回复陆砚修的,可这问题她还是回复了,可能是不想被人看扁的自尊心作怪。
【真考研,珍珠都没那么真。】
回复一发出,陆砚修秒发来新的消息。
【你要考哪家学校?】
【是沪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