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贱卖?”江清淮不懂。
那牙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因为家里遭了难,那一家老小全死了,又因为欠了我银两,那房子便抵给我了。只是这人走得匆忙,契书什么的寻不到下落,故而只能贱卖。”
江清淮听明白了,这房子没房产证啊,这可不好,不好。
他想拦着点裴牧,要是身上钱不够,他填补点就是,买这种黑户的房子,万一被坑了怎么办?
江清淮又开始在身上摸搜,只是他来了这地方几日,还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在身上掏了半天,只有裴牧以前送他的玉佩。
总不能把他兄弟玉佩给卖了。
江清淮叹气。
裴牧却一点不在乎这契书之事。相反,他如今身份不便,真要老老实实按规矩,反而不方便。
所以他想都没想,直接就让那牙人带路。
说来也巧,这地段其实就在城南门那边,想来那家也是因为挨着城南门,魏琛南最先打进来,才会出了事。
这房子也不大,连个基本的四合院规格都算不上,只是一间主屋,一间柴房,柴房里砌着个灶台,还堆着半捆柴火。
房子用的也不是青砖红瓦,而是茅草顶土坯屋,院子荒芜不说,屋子里面也小,加上古代窗户开得小,大白天进去,里面黑如昏夜。
江清淮看了一眼,老大不乐意。
这破地方,还没他们在清静轩住得好呢。
第22章
不过房子到底是裴牧住,裴牧自己看了一圈,似乎并不嫌弃,甚至还问起那牙人能否再便宜一些。
江清淮听出来他是想买,忙把他拉到一边,指着自己头上的发冠,小声道:“租个好点的吧,我们有钱。”
这还是RMB出的主意。
虽然江清淮身上半个子儿都没带,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把衣服给卖了,但头上这个发冠却是值不少钱的,而且发冠这东西,不带还真没什么。
比如裴牧,不也就一个发带捆着头发吗?
裴牧看一眼他的发冠,上面镶金带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拒绝:“我怎么能……”
“必须能!”江清淮有点生气,“怎么就你能对我好,不让我对你好?”
裴牧被他这样反驳,一时哭笑不得:“清淮……”
“租个好的吧。”江清淮小声抱怨,“这里还没有清静轩住得好呢。”
裴牧听他如此说,忍不住笑了笑。
那清静轩虽说是冷宫,但到底是皇帝脚下,再寒碜又能到什么地步?
但江清淮已经开始拆自己的发冠了,只是他手笨,折腾半天弄不下,还把自己扯疼了,只能委屈地叫裴牧。
裴牧叹气,伸手帮他弄下发冠,摸到那玉石质地,倒是一惊。
“这东西贵重……”
“不行。”江清淮硬塞他手里,“必须整个好的住,不然我就不走了!”
裴牧看他良久,最后也只能拿着那发冠去问牙人。
那牙人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看着呢。等裴牧拿发冠递来,他立刻兴奋接过,细细看了一遍,乐道:“这可是个好宝贝,瞧这做工,像是宫里出来的。”
江清淮哼了一声:“算你识货,开个价。”
牙人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才道:“两位公子既然是原主家介绍来的,我自然不敢欺瞒,此发冠约抵五百两,但现在正是危难时刻,去当铺是不可能拿到这么好价儿的。”
江清淮以前也跟着家族谈生意,一听就懂这牙人的意思,直接点明:“我把这发冠给你,你只给我们找个价值相当的房子便是,多些少些,我们不会计较的。”
那牙人便笑着作礼:“公子请跟我来。”
牙人推荐的另一间房就在这间旁边,明显好上不少。一座小小四合院,有正正经经的大门,进去院中,地上铺着青砖,还落着一亭,亭边辟开一小小荷花池,还留残荷几许。
最北是正房,有正厅,卧房,浴房。东西两侧厢房一间书房,一间侧卧。南端的倒座房则是厨房、仓房。各房间又有游廊相连,江清淮越看越喜欢。
“裴牧,租这个,租这个吧。”江清淮拽着裴牧袖子直晃。
裴牧看他这么喜欢,叹了一声,问那牙人:“手续的事……”
牙人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家主人拖家带口逃出京,却倒霉撞见魏琛南之流,如今情况和隔壁那房一样,没有正经契书给您。不然如此雅致的宅院,也租不了五百两的好价格不是?”
裴牧于是放下心来,最后租了这院落。
等一切办妥,已是夕阳西斜,RMB提醒道:“宿主,差不多该回去了。”
江清淮立刻垮起个脸,不高兴起来。
裴牧刚送走那牙人,回来就看江清淮靠坐院中凉亭,望着池中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