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轻车熟路,江清淮意识到不对劲:“你以前也上过这艘船?”
“这是我的房间。”裴牧轻咳一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方简陋,靠岸就好了。”
他给江清淮掖好被子,叮嘱道:“海上风大,小心着凉。”
说罢,便转身朝外走去。
江清淮却有点睡不着。
他在心中呼唤RMB:“你以前是不是跟我提到过一个无名的组织,是江湖上的组织对不对?”
“是。”因为刚被关进小黑屋,RMB说起话来惜字如金,“你怀疑裴牧?”
“如果裴牧真的只是被流放边疆,没道理能混成晟口中的天下第一,而且他们以师兄弟相称,确实很有武侠的感觉。”
江清淮躺在床上,认真思索道:“但我搞不明白,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为什么非说裴牧跟他们对着干?”
“而且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那个枕经寺的光头也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个放蛇咬我的美女也是,还有苏洺蓝,你还记得那个人吗?她和裴牧一起出过任务,大概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最后就是裴牧口中的师父,很大概率是宫里的什么人。”
“照你这样说,这个组织在上京渗透得很严重啊。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家裴牧都混成皇帝男宠了,组织反而不高兴了?能干到这个份上,多优秀啊,不应该好好奖励一下吗?”
“裴牧才不是什么男宠呢。”江清淮的关注点却偏了,“我们是真爱。”
“那更应该给他包个大红包,好好奖励一下吧。”RMB继续没正形地开玩笑。
“所以这个组织的目的不在于此。”
“而裴牧来京之后,拢共就干过这么几件事——杀任宏、伤齐时村、刺杀叶从南,最后便是杀龚成……”
“任宏和龚成都是前朝之人,属于裴牧复仇计划的一环,大概和组织的关系不大。”
“而伤齐时村,大概率是龚成请裴牧去的……”
“所以只有伤叶从南那次,才跟那个组织有关,当时叶从南和我在筹划科举的事……我本以为是龚成暗中使坏,现在看来……是那个无名的组织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叹了口气:“线索太少,推不出来,等一会去问裴牧好了。”
简单的头脑风暴后,江清淮放弃了思考,但眼睛有点闲不住,开始打量这间裴牧住过的房间。
其实简简单单并无什么个人特色,房间狭小逼仄、还有点昏暗,但好在有窗,空气十分清新。
屋内只有一张单人床,旁边一个破旧的木桌,摆着一盏破旧油灯,再就是裴牧方才打开的柜子,也不大,只两层,其上的漆已脱落干净。
江清淮好奇心起,上前打开柜子,除了裴牧方才拿出的被单,另还有一套深蓝色的。
再此外,便只有一个巨大的皮箱子。
“这是虎皮做的。”RMB给江清淮解释道,“看剥皮的手法,是个生客,上面还留了血渍。”
江清淮蹙着眉将那皮箱子端出来,却先听见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的动静。
但箱子上并没有锁。
江清淮犹豫着打开了箱子,从里面端出一个蒙着黑布的琉璃罐头。
又听见RMB解释的声音:“你兄弟或许也是个有钱的人啊,还用得起琉璃罐头……掀开看看放的是什么?”
江清淮依言掀开,却不由瞪大双眼。
罐头中,一条三角头红眼睛的黄金蟒,正冷冷地盯着江清淮。
似是觉察到江清淮的目光,那蛇慢慢长大嘴巴,露出血口毒牙,挑衅地朝江清淮吐了吐信子。
还活着!
江清淮忙将遮罐子的布巾盖回去,惊魂未定地往床上跑,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才小声问RMB:“活的,怎么办?”
“蛇在罐子里,有什么好怕的?”RMB不能理解,但还是帮江清淮想法子:“你出去找裴牧不就行了。”
“可是柜子在门口的位置。”江清淮连头都不敢回,说话都在抖,“我怕蛇。它还是活的,会咬人的,它是不是还在看我?”
上次被蛇咬的经历实在算不得好,江清淮仍旧心有余悸。
但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罐子被撞动的声音。
江清淮立刻尖叫起来:“裴牧!救命啊,裴牧!!!”
“怎么了?”
下一秒,裴牧便冲了回来。
看见江清淮瑟缩在被子里,还以为他是做了噩梦,他预备上前抱住江清淮,却先看到了柜上的皮箱和罐头中的蛇。
“清淮……”裴牧的声音忽而冷了下来,“你动蛇了?
“裴牧!”
江清淮听见他的声音,委屈地朝他伸出手要抱,但碍于裴牧和蛇在一个方位,江清淮只敢半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