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心虚的样子,倒真像是有了心上人。
江清淮心下一动,刚想问问,裴牧却先开口道:“真的……不会拒绝?”
他声音发紧,像杨絮般轻飘飘,不落实处,最后两字又放得极轻极轻,像是想都不敢想被拒绝的情景。
这么没自信……
裴牧到底是喜欢上谁了?
江清淮没见过他这样子,有点替他难过,裴牧在京中一人独身,一定很想要自己的家吧。
所以很怕喜欢的人会不喜欢他。
哪怕江清淮觉得裴牧哪里都好,不可能有人拒绝得了裴牧,裴牧还是会自卑啊……
但裴牧如此重视这段感情,江清淮却不敢像刚才那样开玩笑地打包票,只说:“就算人家真不喜欢你,你也还有我这个朋友不是?”
裴牧闷闷嗯了一声,只是兴致看着仍旧不高。
“你怎么啦?”
江清淮也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反而说到裴牧伤心事,忍不住放轻声音,“你这样……”
“没事的。”
裴牧摇头,快步向前几步,拉起江清淮的手,自我安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清淮不会离开我的。”
说罢,他也不等江清淮反应,只伸手摘下一串槐花,递给江清淮。
“像我这样摘,只摘满一篮便好。”
他又指指自己背上的竹筐:“我去劈柴。”
“哦。”
江清淮接过那槐花,看了一眼,再抬头,裴牧已经挪到一旁,开始劈起柴火。
他的动作很稳,抬起的高度、落下的弧度,那么恰到好处,就连被劈成两半的柴都是整整齐齐,一般大小。
虽然穿得严严实实,但江清淮还是想到那次给裴牧上药时看到的好身材。
简直man爆了。
再看自己,胳膊挂着个小竹篮,手里还捏着一串槐花……
怎么看,都有点娘啊。
江清淮有点不乐意,但裴牧劈柴神色认真,似乎不想跟他说话。
江清淮只能瘪瘪嘴,把那槐花扔进篮里,又踮脚去摘新的。
等确认江清淮的目光挪开,方才一直专注劈柴的裴牧,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江清淮。
刚才才发觉,清淮今日披着的那身薄纱,趁上内里的青绿外衫,真的很漂亮…
也不知道裴关从哪里买来的槐树苗,虽然个子不高,却也生机勃勃。
白白嫩嫩的槐花挂着,沉甸甸地坠下,远看倒像悬停的瀑布流水一般。
再靠近些,更是花香逼人。
再加上站在槐树下的清淮……
咚地一声。
裴牧将斧头劈在了木桩上。
“你没事吧。”
江清淮立刻担心地望来。
他太心急,手里的槐花都忘了摘,还兀自保持着踮脚的姿势。
裴牧听得心下一动,却不敢看他,只摇摇头,闷闷应了一声:“没事。”
只要对清淮好,就不会被拒绝吗?
看着还是不高兴啊。
两人心思各异地想道。
*
江清淮这边其实没什么工作量,没一会便摘满一篮槐花。
裴牧则是动作利落,等江清淮完事,他也劈好一筐柴火。
“清淮。”
裴牧上前接过那篮子:“累吗……我方才烧了热水,可以先去洗个澡。”
“啊?我不累啊。”
江清淮怎么可能会累。
他不过踮个脚,摘摘花而已。
裴牧才应该累吧。
“你先去洗吧。”
江清淮又把篮子从他手里抢过来:“我把这些洗洗,再填些柴火多烧点热水。”
“洗干净了也好做饭,不是?”
裴牧点点头,又摇头:“你不用洗那些。”
他把骨笛递给江清淮:“若是无聊,可以玩这个……”
“给我玩?”
江清淮立刻欢喜接过,主要是稀奇这玩意,立刻试着吹了一声。
只是没吹响。
他又疑惑地研究起那骨笛,刚想让裴牧教教自己,却见裴牧已经远去。
背影匆匆,跟逃似得。
做什么这么急?
江清淮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没叫住裴牧,而是坐在凉亭,问起RMB:“你知道这骨笛怎么吹吗?”
也不知道RMB最近在干什么,消息总是回复得很慢。
江清淮等了一会,RMB才嚷嚷道:“宿主!这玩意你从哪里搞来的啊???”
“这不就是个笛子?”
“是个笛子没错。”
RMB顿了顿,“你看看这笛子上有没有刻一个花纹……”
“罂粟花……大概是长这样子……”
RMB把一个花纹投到江清淮眼前,说是罂粟花,其实不过是个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花朵图案而已。
江清淮认真看了一会,摇头:“没有这个花纹。”
“怎么?这骨笛难道是什么神秘组织的联络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