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教授很快就判断出现在的鹿蹊并不是发烧时候哄了就听话的鹿小蹊。
看来不是生病。
不是生病就好。
季空青心下微松,抬手搭在车窗边缘,直接伸手进去,动作强硬地打开车门。
小空间突然被入侵的鹿蹊睁大眼睛,然后腿弯和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出了驾驶座,稳稳挂在了季教授的身上。
季空青:“抱好。”
这样的语气一般只会出现在床上。
脑袋还懵着的鹿蹊下意识照做,伸出胳膊抱住季空青。
于是季教授得以腾出一只手,将鹿蹊的车关灯锁窗,收好车钥匙。
在察觉到季空青撑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离开时,鹿蹊有那么一点点不太信任季教授单手的支撑力,两条腿交叉着夹紧了季教授劲瘦有力的腰。
虽然表情还是可怜巴巴的懵样子,但鹿蹊的心里却划过不合时宜的感叹。
季教授的腰到底是怎么练的,虽然没看到,但隔着衣服他都能大概描绘出肌肉线条的结实漂亮。
鹿蹊悄悄挪动身体,试图用膝盖多蹭两下。
然后被冷不丁打了屁.股。
对,是真的,打了屁.股。
鹿蹊僵在季空青的身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向季空青,眼神满是控诉。
季教授没有低头看,将车钥匙塞回鹿蹊的口袋,刚才腾出的那只手护回到鹿蹊的腰间。
“你怎么、打我……?”鹿蹊含含糊糊地咽下那个羞耻的名词。
季空青缓缓道:“为了冷静一下。”
鹿蹊:“?”
“我挺冷静的。”鹿蹊抽了下鼻子,之前闷着哭了一阵,声音听上去还有点闷闷的,显得不那么有说服力。
“嗯。”季教授迈开大长腿朝公寓方向走,半点没有身上挂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吃力感,“让我冷静。”
鹿蹊更不明白季空青的逻辑了:“那你打我干什么!”
季教授没回答,一只手托着鹿蹊,一只手抵在鹿蹊后背处,偶尔自上而下地给鹿蹊顺毛。
鹿蹊只是抗议了一下季教授打屁.股这个行为,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姿势。
正相反,他很喜欢。
随着季空青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动作,鹿蹊就像是一只软了所有刺的小刺猬,暖烘烘地趴在了季空青怀里。
哦,不对。
应该是大刺猬。
鹿蹊坏心眼地抱住季空青的脑袋,两只手按在季教授的脑后,偷偷揪季教授的头发。
不是都说搞科研的人头发很脆弱吗,为什么季教授的头发又黑又硬,都完全拔不动的。
被挡住了视线,季空青驻足停在原地,过了几秒,开口:“喜欢?”
正研究头发研究得不亦乐乎的鹿蹊随口:“喜欢什么?”
季空青:“被打屁.股。”
鹿蹊:“!!”
他们停下的地方刚好是一处路灯下,明亮的暖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侧。
鹿蹊自上而下抱着季空青的脑袋,两只手还攥着季空青黑亮的头发,目光正正对上抬眼看过来的季空青。
路灯的光划过季空青冰凉的金属边框,为鹿蹊照亮了那双晦暗眼眸中的暗涌。
鹿蹊眼睫一颤,抿了抿唇。
有些词本来是很平常,但从总是斯文克制的季教授口中说出来时,就莫名沾染上了粗鲁的张力涩气。
烫的鹿蹊双.腿膝盖收紧。
他嘴硬道:“什么叫我喜欢,明明是你喜欢吧。”
但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在接收到某种危险讯号后乖乖挪开,不再故意闷着季教授的脸。
可恶,在嘴上开车这方面,他才不会输给一看就没经验的季教授!
“嗯,是我。”
季教授可能不懂开车,但季教授贵在诚实。
鹿蹊被噎住,好半天说不出话。
几秒后,鹿蹊大着胆子捏住了季教授的耳朵,故意搓圆揉扁,以报被打屁.股之仇。
季空青低垂着眼睛,直到鹿蹊将他的耳朵揉成了滚烫的绯红色,才哑声开口:“我们在路灯下。”
鹿蹊继续捏:“嗯哼?”
季空青:“从楼上看,很清楚。”
鹿蹊的动作僵住。
鹿蹊试图把自己缩起来,失败了。
他用双.腿催促季教授走两步,至少迅速离开路灯下这种明亮却危险的范围。
不再被遮挡视线,季教授很好脾气地抱着爱人继续往前走。
鹿蹊还是觉得躁得慌。
季空青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即使周围安安静静,一片昏暗,鹿蹊还是觉得仿佛有好多双眼睛在看他。
他悄悄凑近季空青的耳朵:“季教授?”
季空青的手抚过鹿蹊的脊背,停在鹿蹊的后腰:“嗯。”
鹿蹊提出申请:“咱家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运输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