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最近确实开始学英语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从某一天开始,每天都学一会儿。
她日历上原本写着学英语不做强求,但现在好像升级处理了,像她看书和看纪录片一样,每天坚持。
“去什么去!谁跟你一起去……我不去!”夏以臻突然就发脾气,她气得鼻子抽了两下,没成想眼泪一不留神就往下滚。
她家庭什么情况,英语什么情况,就一起去?她还有奶奶。
说风凉话,纯坏!
她赶紧拿手捂住,眼泪又从指缝溢出来……最终只好又躺回被窝哭。
盛朗拿起日历看了一眼,叹口气,又放回去。
她似乎快气炸了,只露了两只手,眼泪隔着薄被也呜呜地往外冒,身体抖啊抖……
“好了,不出国。没说要出国。”盛朗拍着她哄。
“出国就分手!”她又在被子里喊。
盛朗隔着被单敲了她脑袋一下:“夏以臻,上回你怎么答应的?我是不是说过不能轻易说分手?故意的?”
这一下很轻,只是有点突然,也挺脆生,夏以臻又捂着头说打疼了。
“都没使劲儿。”
“疼!”
“真打疼了?”盛朗只好又拉她出来看,红都没红。但他还是揉了揉说:“没想出国,真没有,我比你还讨厌英语。但要写论文,总得查资料,你说怎么办?”
“但你提分手对吗?我说过我不接受,你也答应过,还提。是不是你不对?”
“我很喜欢你……盛朗……怎么办……我也不想分手……”夏以臻突然又紧紧地抱住他,埋在他胸口,哭得很用力。
盛朗摸着她脑袋:“谁说要分手了?是你自己说的。你可真行,自己惹哭自己,你图什么?”他心里有点开心,却压着嘴角沉默了一会儿。
夏以臻还是哭,盛朗扶住她的腰往上推:“夏以臻,你哭就好好哭,抬起脸哭,别把自己哭憋死,我就你一个女朋友,不想没有。”
她又哭了小半分钟,才抬起脸左右抹了把眼泪,停下来说:“我渴了。”
她说停就停,盛朗轻叹了一声,爬起来给她倒水。
“去哪儿……”夏以臻又趴着撑起身体,头发垂下来,露出一张哭红的脸,大眼睛看着,里面还有泪水在转。她现在很怕他走,想盯死他。
“倒点儿热的。很快。”
盛朗回来时她还那样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他忍不住笑了声:“喝吧。”
夏以臻小口地喝,挺烫……
“你的生理期准吗?”盛朗问。
“啊……”
“啊什么?准吗?你日历记的。”
夏以臻点点头:“准。”
“那就是明天。喝吧。”
第37章
“生理期你也懂啊?”夏以臻第一次和男同胞讨论这个话题,不好意思是有点儿,主要还是不习惯。
她记得小学时,学校响应教育局号召,经某品牌赞助,为全校四年级女生每人发了一袋卫生巾做科普。
夏以臻晚熟,她奶奶也没给她讲过,自己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放学时,一边走一边拆开研究,看到里面有一只小量杯,半个切开的海绵,厚厚的,还有卡通插画的说明书,教她往上倒水。
她还什么都没研究会,就被同班男生风一样跑过来给抢走了。看了看发觉没意思,又给她丢在路上,夏以臻跟在后面跑了半天才追上捡起来,气得她半死。
初中总是忘了算日子,一不小心就弄到校裤上,又要挨男生笑话。她后来养成月月记下来的习惯,也是为了提前做好万全准备,以防节外生枝。
上高中后夏以臻开始痛经。痛到每回第一天都想死,面色惨白,想吐吐不出来,站都站不住。好不容易挨着去了办公室找班主任请假,还要被上下打量一番,盘问上好几句,最后才半信半疑地在假条上签字。
从小到大,月经给她带来不少多余的人际问题。她本来就难受,人又胆小,还要忍着疼处理这些,弄得她每个月压力都很大,甚至都有点害怕。
“怎么不懂?”盛朗道,“这很正常。女性背负生育重担,肯定有生理周期,男性也有男性的生理问题。既然都是客观存在的,就坦然点。”
他想到上个月这时候,这人脸色惨白,缩在沙发一角疯狂往肚子里灌热水,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回头在日历上写:“这个月疼死了!”有什么用?
“再像上回那么疼要告诉我,别忍着,办法一堆,我们一起处理,没必要硬抗。”
“好吧……”夏以臻道,“主要是因为,从前被男生发现了总笑话我。”
“那是他们无知,反击回去。无知就该好好了解,不该拿自己的无知取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