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时光,和这不为人知的春天一样,只是隐藏了起来,却从未荒废。
盛朗抬头看向天空,三月的春光正好,朗朗日光正温和地照耀着他的小花朵。
他敛目笑笑,继续浇水。
他坚信,那个她会喜欢的风吟花语草木臻臻的盛夏,已经在不远处等待了,而他只需要坚定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希望,不移地,慢慢走下去……
(正文完)
第121章
盛夏的云南。为了安静和照顾客人隐私,婚礼选在一处无人打扰的私人园林。
夏以臻坐在婚房的窗边,窗外是墨洗一般的夜空,月色很好,凉吟吟地被夏日的晚风吹进来,薄薄地铺在她的婚床上。
依据习俗,这一晚她和盛朗见不到面,想到明天再见时的心情,那是一种道不明的忐忑。
夏以臻小时候一直很想带奶奶去看日照金山,看花草淹没的不一样的古城,可惜没有做到。现在她要嫁人了,虽然一切迟到了很久,可她依旧饱含着一份别人不会懂的幸福,因为每当她抬头仰望星空,总可以看到一颗闪得最用力的星星,那一定就是她的奶奶。
就像此刻,奶奶正在陪伴着她度过一个人的最后一夜。明天,她就要成为盛朗的新娘了。
从夜色里望过去,夏以臻看到另一间最大的房间正燃着灯,昏黄的色调从木雕的窗框里流淌出来,此时应该正有几个男人在为盛朗单身的最后一夜言笑贪欢。
夏以臻似乎能感受到那个房间里正洋溢的欢忭,她仔细地听了听,可惜盛夏的风吟花语浸没了一切,依旧还了一片忐乱的静谧给她。
床边的镜子前挂着她的龙凤褂和婚纱。这细如蚕丝的金色绣线,夏以臻像怕它断掉似的小心摸过了无数次,在这样的夜晚,她依旧忍不住又一次抚摸了她们,又放在身上比了比,那些金闪闪的光似乎也跟着她的心跳跃起来,和窗外那颗最亮的星星一样,夏以臻相信,那是奶奶也在为她的嫁衣而心动。
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可现在的她却沸腾得怎么也睡不着。
苏慧深早早就来过了,抱着她说了一会话,弄得两个人都掉了眼泪。为了让夏以臻能风风光光地出嫁,苏慧深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备嫁妆,除了惯俗的金银字画,还有好些从前备给闺女的家宝,以及铺满在前厅桌上被苏慧深清点了无数遍的吉祥礼,小到找专工绣的轻轻盈盈的绣扇枕套,大到二十几刀沉甸甸的红星特皮宣纸,苏慧深止不住地喃喃道,这样好的日子,一切都要是最好的,她说过的,臻臻的以后,都是好日子。
只不过话只说了一会,苏慧深就匆忙抹了一把眼泪说她要早些回去睡,再哭下去,她俩明天都要不漂亮了。
苏慧深刚走,宋言心又来了。
她一整天没事就来窜,送了好几遍水果和小蛋糕,说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让夏以臻吃了放松放松。最后一回跑来,终于被住在隔壁的芮咏逮住了,说你就在我屋里呆着哪也不许去,有什么好东西我替她吃,害新娘子明天腰粗了穿不上婚纱饶不了你。
此刻倒安静下来了,反而愈发令人难安。夏以臻呼着气,又在屋里来来回回地闲散了两圈,突然又被一声敲门声惊醒。
她打开门,看到容熠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套装屹立在门口,又递来一杯热牛奶道:“来的是时候吗?”
容熠是特意飞回来参加婚礼的,半年多没见,他还是老样子,没胖也没瘦,依旧神采奕奕的。
他将一个木匣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并没有进门,只是斜靠在门上,像每次在Foursquare送别她时那样看着她,一脸轻松地笑着。
夏以臻不客气地接过牛奶说:“谢谢!我确实有点睡不着,来的正好!”
“别谢我。”容熠笑了下,“是他猜到你睡不着,所以送牛奶的是他不是我。”
夏以臻难抑地浅笑起来,喝了一口道:“你们刚刚在一起吗?”
“嗯,一起喝了点,都是人生唯一一次,他也不比你好多少。”
“别喝多了明天起不来了。”夏以臻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张彼得,一喝酒就完蛋。
“放心吧,新郎官清醒着呢。我说要提前去看他的新娘,他还很大方地嘱咐了我两句。”
“说什么了?”
容熠看着这双只有提起盛朗才会格外亮的眼睛,扬了下下巴道:“他说让我盯着你喝了它。另一句是……别聊太晚。夏以臻一到晚上话就多,没个头。”
“瞎说。”夏以臻说完把牛奶喝光。
“嗯,我也告诉他了。那是跟他才会那样,不用担心。”容熠说完沉默地笑了,夏以臻抬头看到他的目光,迎上去道:“谢谢你为了我的婚礼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