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摔碎碗和盘子后,他被男人一巴掌往头上招呼过去。
男人用着十分严肃地语气骂道:“蠢货,连个饭都不会做!”
沈在尘被扇在原地,疼痛传遍脑袋,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通昨天还对他展开笑容的爸爸为什么要打他。
偏偏这时候弟弟哭了起来,男人越发烦躁,指着沈在尘吼道:“还站着这干什么,还不快过去哄哄你弟弟!”
身体动作快过大脑反应,还没思考出结果的他立马跑到温馨舒适的房间去哄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的两岁小孩。
忙活一天的沈在尘终于得到片刻喘息,回到自己阴暗狭小又不通风的房间。
这里原先是专门放杂物的杂货间,女人说家里房间少,除去弟弟的一间房,另一间房要专门留给弟弟做书房。
所以先委屈他住在这里,等以后换了房子,一定会给他安排一间大房间。
这会儿女人下班回来找到沈在尘,在外面敲了门,没有进来。
见到一身汗水又疲惫的沈在尘,女人眼里划过嫌弃,脸上却是撑着笑容:“在尘啊,今天爸爸打你的事,妈妈知道了,你最是懂事了,可不要怪你爸爸,你爸爸也是着急,想急着给你培育成才……”
女人对沈在尘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安抚,成功让小小的沈在尘对男人充满愧疚,一度认为是自己太差,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从沈在尘第一次被打后,这样的事便在这个家经常上演。
只要他有什么事做的不好,男人对他非打即骂,女人每次都在事后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他。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杂货间,沈在尘一待就是八年。
沈翔天知道自己有个跟佣人似的哥哥,他整天都住在跟阴暗臭水沟似的房间。
爸爸妈妈跟他说过这个人不必将他当成哥哥,自己想怎么吩咐就怎么吩咐。
因为他就是没爸没妈的孩子,是他们家给了他新生活。
“喂,你赶紧去给我把衣服洗了!”
寒冷冬天,沈翔天一进门就迫不及待脱掉自己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在泥地里滚了不少泥巴的衣服。
同时,他还带了不少跟他一起玩的小伙伴的衣服。
因为大家都把衣服弄脏,担心回家会被妈妈说,沈翔天大手一挥,很是仗义地让大家都将衣服交给他,他家有佣人,直接让他洗就行了。
见沈在尘认真在写作业,沈翔天心中恶劣升起,一把拽过作业本,将其丢到地上,狠狠踩上几脚,直到上面都是他的脏脚印,他才罢休。
“你学习成绩这么好,还用得着写作业?”
沈翔天最讨厌的就是沈在尘在学校里成绩好,明明每天都要干这么多活,凭什么他学习成绩还能这么好。
而他的学习成绩却十分差。
沈在尘没说话,默默捡起地上的本子,将尘土擦拭干净放了回去。
沈翔天见沈在尘这样,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你长胆了是不是的,居然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告诉爸爸,到时候少不了你一顿打!”
他说这话时,很是得意洋洋。
沈在尘今天发烧了,上午又干了好些活,现在没什么精神应对沈翔天的无理取闹。
“我现在就去洗。”
他张了张口,声音很是沙哑,说话时有气无力。
结果当天夜里沈在尘发了高烧,之所以会被发现,还是因为沈翔天半夜饿了,想吃宵夜,过来踢他房间的门。
沈在尘病得很重,全身无力,眼皮沉沉得睁不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力确是出奇得敏锐。
沈翔天抱怨:“真是麻烦,偏偏这时候病了,耽误我吃夜宵。”
“要不还是将人送往医院吧,别到时候给脑子烧坏了。”
女人眼里没有对沈在尘的关心,只有算计,担心沈在尘土万一成傻子了,他们的算计就落空了。
男人一口否决:“去什么医院,医药费不用花钱啊,不就是发烧,这么点小病死不了人。”
女人点点沈翔天脑门,语气有些嗔怪:“你也是,你看他病了,还让他用冷水洗衣服干嘛,好了吧,他一病,明天多少事情都得你妈我动手。”
沈翔天不以为然:“那你就别干呗,等他好了之后再让他干。”
三人对话尽数落进沈在尘耳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凉,心中那点对家人期望的念头完全消灭。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些,在女人最开始不断灌输这些歪理思想下,他是真的觉得这是寻常家庭中身为哥哥应该做的。
不久后,他在街上看到过别的家庭的哥哥如何对待弟弟或是妹妹。
那种相处方式让他羡慕,直到十二岁那年,他听到与他玩得好的同学跟他妈妈说他们家的相处方式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