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阙同学看起来真高兴啊。”
卫珣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眼角眉梢都盈满了笑的女朋友,看了好一会后,他微微勾唇:“是啊。”
就在这时,就见阙宛舒突然偏过头来,像在寻找什么似的,一对上卫珣的目光,她立刻弯着眼睛笑起来。
即便她忙着照顾朋友们和弟弟妹妹,还是会时不时抬起头来寻找他的身影,一撞入他的视线,又冲他露出分外甜美的笑容。
漂亮得不可思议。
卫珣心想,虽然她只注视着他的感觉很好,但是如此刻这般好像也不赖。
反正只要她足够开心,这一切就全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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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宛舒确实很开心。
夸张点来说,她今晚简直开心疯了。
其实她一直是个开心阈值很高的人,情绪很少有非常大的波动,即便感到快乐也往往只是昙花一现,难以持续澎湃。
可神奇的是,和卫珣在一起的每天她都很开心,尤其是今晚,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以至于派对结束、将朋友们都送走之后,看着也正打算送她回家的卫珣,她的心里竟难掩失落。
可阙宛舒没有说,只在卫珣替她拉开车门时,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口,有些别扭地晃了晃。
“怎么了?”卫珣见她眉目低垂,情绪低落,稍一思索,立刻意会到她的意思。
于是他抬手撑在车门框上,俯身凑近她,挑着眉笑道:“想问我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自从他们复合那天,阙宛舒大着胆子问他能不能留下来后,往后他每一
次送她回家时都会故意问她:“今晚不问我能不能留下来?”
而她每每害臊地甩上车门以示回答。
可此刻面对他戏谑的眼神,阙宛舒难得坦率,她直望着他的眼睛道:“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
卫珣一顿,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喉结也下意识滚动了下。
彼此对视几秒后,他才放低了声音笑道:“好,去我那?”
阙宛舒点点头,耳根有些红。
卫珣带着她来到那处位于CBD的40楼大平层公寓,他近日若是没有回卫家大宅,便都是住在这里。
考虑到阙宛舒上次来时没有带她熟悉环境,因此进了门以后,他便领着她好好介绍了一番。
晃了一圈后,两人来到位于主卧斜对面的一扇房门前。
卫珣指着门道:“这里是你的房间,你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提前让人准备好了。”
“……”
阙宛舒闻言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他。
卫珣眨眨眼睛,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笑了一声道:“怎么,想跟我睡啊?”
被他说中心思,阙宛舒立刻红了脸,她移开目光,小声地说:“……才没有。”
卫珣又笑了一声,弯身凑近她,就贴在她耳边道:“想跟我睡也可以,我的房间就在对面,随时欢迎你的到访。”
说话间,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腰肢,紧贴着衣料暧昧地滑向小腹。
“!”
阙宛舒浑身一颤,猛地打开面前的房门,如同逃难般快步钻了进去。
门关上后,仿佛还能听见卫珣的低笑声。
她只觉得双颊发烫,靠在门上平复了下心情后,她才慢吞吞地开了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房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可第一时间吸引她目光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黑白两只天鹅交颈而卧,向着对方亲昵交缠的长颈构筑成了类似于心的形状。
画上大片的黑白两色对比强烈,却并不令人感到过分冲突,反倒在画者的笔下融合成十足和谐的画面。
“!”
阙宛舒几乎是在看见画的同时便立刻屏住了呼吸。
Hilma是她最喜欢的画家,她曾公诸于世、有过展出的每一幅画,阙宛舒都到现场亲眼看过。
包含她于1914年至1915年间所创作的24幅《天鹅》系列画作。
可是阙宛舒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幅画。
所以这是什么?模仿Hilma的画风而创作出来的仿制画?
还是说,这难道是从未被公开的第25幅《天鹅》系列画作?
阙宛舒竟下意识觉得是后者。
呆立在原地半晌后,她捂着飞快跳动的心口,机械般转过身打开了门。
门外是还站在原地,仿佛就等着她开门的卫珣。
见她一副灵魂都被震飞了似的呆滞模样,他眉眼一弯,再次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是这个表情?不喜欢HilmaafKlint的《TheSwanNo.25》?”
阙宛舒闻言立刻抬手捂住了耳朵,脑袋里仿佛瞬间炸起了尖锐爆鸣。
啊啊啊啊啊啊!!
他真的是!啊啊啊啊啊啊!!
她简直恨不能化身尖叫土拨鼠,更想像只跳蚤般在卫珣身上蹦蹦跳跳,还想在原地打一套组合拳来纾解此刻充斥着全身的激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