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我就会先发疯,才不会等到她和别人的婚礼。”
卫珣扬起唇角,面上的笑容既执拗又笃定:“她这辈子要是注定有一场婚礼,新郎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懂?”
话到这里,他收回视线,轻嗤一声:“反正都要发疯,干嘛不早点发疯?现在才想疯,已经晚了。”
“……”
霍海承动作一顿,指尖紧贴着杯中融化到一半的冰块。
奇怪的是,明明是冰,可他却觉得烫,并在下一秒如同被烫伤般猛地收回了手。
脸上所有无所谓、有所谓的表情全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可不过几秒,他又很快戴上笑脸面具,像是深怕他人看清真实的自己,那既脆弱又不堪的模样。
霍海承轻轻笑着,道:“所以我才说,有时候看着你,总觉得还能再相信一次爱这种东西。”
但同时也更深刻地体认到。
那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获得的,必须先拥有如卫珣这般相信自己值得被爱的底气才行。
这时,卫珣忽然拿走了他面前还剩下一大块冰和半杯酒液的杯子,并又递了一杯新的给他。
只见古典杯里装着琥珀色的液体,杯口装饰着一片橙皮,外观状似卫珣那杯OldFashioned,可杯里隐隐冒着的细小气泡,以及凑近了便能闻见的葡萄和蔓越莓香气,无不彰显这是杯水果气泡饮。
“这是无酒精的。”卫珣别开脸,抿了一口自己的酒,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别扭:“既然在吃药就少喝点酒。”
“……”
霍海承直盯着那只古典杯没有说话。
见他难得沉默,卫珣忍不住回头看他,蹙眉道:“喂,你有按时去看病吧?”
“怎么,关心我?真令人不习惯。”
霍海承看他一眼,突然笑了一声,眉宇间隐隐萦绕着的郁气被冲淡了些,这使得他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切:“别担心,只是一点小小的心理疾病而已,死不了。”
卫珣冷哼:“那样最好。”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拿起手边的杯子轻轻碰杯,随后各自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缓慢地入喉。
霍海承看了眼手中的杯子,明明看着像是能灼烧喉咙的烈酒,可入口却是清甜爽口的滋味,尾韵又带着一丝轻微的苦涩,尝起来既陌生又新奇。
他随口问了句:“这杯叫什么?”
卫珣闻言看了酒保一眼,后者笑着答道:“这是Bittersweet,霍先生。”
Bittersweet?
霍海承轻轻摩挲着杯缘,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只低低地笑了一声:“谢了。”
-
喝完这杯Bittersweet,霍海承便以“病人需要早点休息”为由,施施然地抛下大伙们回房了。
在他走后,卫珣又点了杯响21年威士忌,独自坐在吧台边喝下小半杯。
随后他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许知嫣在半个钟头前给他发来几条语音消息。
看着这几条语音,他眼角一抽,莫名有种熟悉的不祥预感,一点开,果不其然听见了以下对话——
“你说你要和谁一起过下半辈子呀?”
“我要和知嫣一起过。”
“那你家卫小宝呢?”
“不要了呜呜呜什么大宝小宝都不要了,我只要知嫣!”
卫珣:“……”
这个烦人的丫头为什么不能明天就结婚然后从他和阙宛舒的世界里滚出去!
他正恨不能把许知嫣大卸八块时,眼角余光刚好瞥见经过的张平康,便开口喊住了对方:“平康,过来下。”
张平康闻言立刻屁颠屁颠地凑过来,问道:“珣哥,咋了?”
却见卫珣黑着脸,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命令他:“打给你哥。”
张平康立刻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问:“打给他做什么?”
卫珣阴恻恻道:“叫他明天就给我结婚,最好结婚后立刻带着他老婆搬去南极。”
张平康:“???”
张平康:“哥,你醉了??”
“我没醉。”卫珣眯起眼睛,声音冷硬:“快打给他,现在立刻马上。”
张平康:“……”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明天搬去南极和广大企鹅同住的人就会是他了。
他哥可是比他爸爸叔叔爷爷外公等一众长辈加起来还要可怕的存在,他实在惹不起。
当然面前这位哥同样是重量级,他也惹不起。
于是张平康只能干笑几声,十分机灵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哥,听说你的那位白……我是说嫂子,是知嫣姐的伴娘?”
听见“嫂子”二字,卫珣一顿,原先黑如锅底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淡淡道:“嗯,她跟许知嫣是好朋友,怎么?”
张平康见他变脸如翻书,心道这位白月光小姐可当真是比镇静剂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