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她有司机接送,不需要走很多路,所处的环境也不易弄脏鞋子,自然想穿多娇贵的鞋子都可以。
可后来家里的条件不再,她去哪都搭地铁或公交车,车上人潮拥挤,混乱间被人不慎踩了几脚是常有的事,下车后也多半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达目的地,穿着漂亮的皮鞋便宛如酷刑。
还不如平价的运动鞋和帆布鞋舒服呢。
所以她日常会穿的鞋子也渐渐换成了这些,曾经的小皮鞋们则被她束之高阁。
孟如意也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再经常穿这些鞋子了,当阙宛舒把理由告诉她时,便看见妈妈先是愣了一会,紧接着竟背过身偷偷地抹泪。
吓得她又赶忙上前安慰母亲。
虽说生活水平的改变确实曾让阙宛舒一度非常不习惯,也曾为此感到迷茫与挫败,但她对于物质其实并不是特别看重,待熬过了适应期,也能很好地用乐观的心态看待如今的生活。
孟如意会为女儿舍弃漂亮鞋子的理由而心疼落泪,阙宛舒却觉得这不算什么。
她买的运动鞋和帆布鞋也很好穿的!而且因为平价,就算穿坏了立刻买双新的也不会心疼。
其实她还曾想过要把不常穿的名牌鞋子卖掉,但被孟如意严肃地阻止了。
不仅如此,那些鞋子之所以时至今日依然保存良好,也是因为妈妈日常会替她细致地维护它们。
因为有过这些经验,所以当卫珣问她为什么不再穿那些小皮鞋时,她立刻想到了这些问题背后的理由。
大概就和她妈妈一样。
阙宛舒忍不住弯起眼睛,回身看着跟在她身后的青年,反问道:“我穿这双鞋子不好看吗?”
她俏皮地抬起脚,向他展示自己的鞋子。
卫珣一愣,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想也没想便答:“漂亮得不可思议。”
阙宛舒:“……”
本以为他会随口答一句“好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认真地夸她漂亮,甚至是“漂亮得不可思议”?
阙宛舒脸皮薄,当下不免有些害臊,她默默地转过身背对他,嘴角却难以抑制地高高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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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早市里人潮颇多。
阙宛舒其实也不常来逛市场,对于市场里有卖什么、菜价多少更是两眼一抹黑,幸而孟如意给她准备了张购物清单,让她照着买就好。
她和卫珣相偕走在市场里,照着清单上的项目买菜,且老板标定的价格多少就给多少,从不讲价。
倒是一路走来,碰见了不少跟老板砍价砍得虎虎生风的大爷大妈,阙宛舒看得啧啧称奇,卫珣见状笑道:“你等等也上去砍一把。”
阙宛舒:“……”
阙宛舒:“我不敢,我是社恐。”
卫珣哼笑一声,面上是明晃晃的取笑之意。
阙宛舒见状捶了他一下,瞪眼道:“你行你上。”
卫珣才懒得砍这种小钱,不过当阙宛舒拿着挑好的菜让老板算钱,却发现老板报给他们的诸多价格都明显比方才那些顾客的贵上许多时,他的脸色不由冷了下来。
阙宛舒也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在坑他们,她一脸纠结,正思考着是要问清楚还是直接给钱算了,身旁的人已先一步开口:“等等,算错了吧。”
老板闻言呵呵一笑,语气有几分不客气:“哪算错了?我在这卖菜卖了十几年,从没算错过,你开口就说我算错了,小伙子难道比我还会算?”
他一脸“你倒是说说哪里算错了”的表情,分明是料定了他们不懂不会算,就算要理论也论不过。
真要这样的话,卫珣可就来劲了。
他虽然没来过菜市场,也没算过菜价,但这不代表他是个两眼一抹黑、轻易就能被人糊弄的糊涂蛋。
在谈判桌上和那些老奸巨猾的供应商讲价时,他可是经常杀红了眼。
于是卫珣冷笑一声,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老板刚才报给旁人的价格,以及他报给他们的价格区别,还有刚才秤出来的每种菜的斤两,甚至精准到连小数点都记得。
紧接着他又重新加总了下,得出老板最后报给他们的总价比实际上足足贵了20多块,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老板:“……”
他大概是没想到卫珣竟然能算得这么精确,脸色一时精彩纷呈。
本来是看他们两个小年轻脸生又气质出众,估计是不常来逛市场、什么也不懂的小肥羊,打算宰上一笔,没想到竟踢到了铁板。
混迹市场的人大多有着城墙般的厚脸皮,老板本想继续耍无赖,但见卫珣长得高,看他的眼神又冷又锐利,明显不是善茬,只得缓下态度,试图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大概是我脑子糊涂,不小心记错了品项,现在给你们改一下哈——”